这位当年是青龙山的二当家,后来跟随岑延等人一同跟随了林坚,这些年南征北战也立了些功勋,只是由于这位毛病太多,经常干些克扣军饷之类的事,故此军衔始终没有得到大的升迁,结果这位非但没反思自己的错误,反而是觉得林坚等人处处针对他,平时与许多亲近聊天时颇有些怨言。
说来也巧,陈忠有个心腹手下名叫李腾,这位有个亲兄弟名叫李飞如今正好在齐州流寇中任职,这伙人对于辽州是垂涎已久,以前荆义在,他们没空子可钻,如今守将换成了岑延,他们知道这位毛病可不少,于是便想方设法对辽州进行渗透,通过李腾的关系他们很快联络上了陈忠,以高官厚禄为饵引诱其为己方效力,起初陈忠没敢答应,他倒不是对楚军有多忠心,只是林坚那会儿还在洛安,他觉得这种时候流寇军想对付楚军是绝无胜算,故此不愿冒险,可后来林坚率楚军主力南征,中土空虚,陈忠觉得有机可趁,这才答应了流寇军的收买,恰好不久之后又发生了岑焕的事,陈忠觉得这简直是个天赐良机,故而在岑延耳边是煽风点火,劝其反叛。
“不行,不行,楚王待我不薄,我说什么不能那么干。”岑延起初闻听是坚决不同意,但陈忠也有自己的一套说辞。
“我的将军啊,您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是,楚王待咱们是不错,可人啊,都容易喜新厌旧,你看要是没有当初咱们青龙山的这批弟兄楚王能有今天吗?可如今他重用的是谁?不是咱们,是耿翰,王虎那些乳臭未干的年轻人,加上还有个韩良事事处处排挤您,这样下去咱们能落个什么结果?不说别的,以前南征这种大仗怎么着也不能少了咱们这些弟兄吧?可这回楚王就是不带咱们,让您留在辽州看别人立功,这不是疏远咱们是什么?我陈忠是个小角色受些排挤也就罢了,将军您一世英豪,就这么坐以待毙,传扬出去知道的是您重情重义,不知道的说您愚不可及啊。”
陈忠这番话句句说在岑延的心坎上,这回他是真动心了,不过岑延虽然粗豪,毕竟也是沙场宿将,对于局势看得还是比较清楚的,即便中土空虚,可光凭如今流寇军以及自己的兵力想攻破洛安还是有些困难,而真正促使岑延下定决心的是岳父时仲的一封来信。
原本时仲与流寇军乃是死敌,互相交锋多年,流寇兵强但后勤差,偃州军兵弱但钱粮足,双方各有所长,故此长久以来谁也奈何不了谁,结果这回流寇军的主帅王懿想出了一个办法,假意与偃州军结盟,并推举时仲为盟主,说好攻克洛安之后由时仲来主持大局,时仲原本也是乱世枭雄,只是因为偃州兵实力有限,加上一直没遇上好时机这才屈居一隅,如今天下掉下这么个好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于是便答应了下来,并立刻拉拢自己的女婿岑延一同起兵。
岑延这边一来因为岳父的关系,二来他盘算以辽,偃,齐三州的兵马如果行动够迅速是能够在楚军主力回援前拿下洛安的,最终在权衡了种种利弊之后岑延决定起兵叛乱,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将矛头直指向林坚,一来是顾念旧情,其次林坚如今在军民中的威望太高,直接针对他在舆论上得不到支持,故此他最终将矛头指向了韩良,说其假借林坚的旗号是胡作非为,倒行逆施,自己这次起兵就是为了“清君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