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皮上写写画画了好一会儿,她问羞云:“你很想去三元学堂?”
羞云连连点头,又扁嘴:“可他们不收女子。”
“改个发髻换身装束也就是了。”明意抬笔继续记账,“祝英台就这么干的。”
“祝英台是谁?”
“一个前辈,你不认识。”她停了停笔锋,“你要是真想去,我给你交试费。”
三元学堂闻名远近,谁想进去都得考试,并且还有一笔不菲的考试费用,每年几千人去报考,最后能入选的也就只有顶尖的七八个。
明意怀疑他们每年都在靠试费发财。
羞云也不是一定能考上,但她既然想去,明意觉得,试一试也算能了个遗憾。
哪知,她这话一说出来,羞云就愣住了。
她眨了眨眼,看了明意好一会儿:“试费……要一千个贝币。”
“我知道。”她点头,“昨儿阿旺他们在聊这事,我听见了。”
“那,那你还替我交?”羞云磕巴了,“要是没考上,可就打水漂了。”
“一千个贝币我还是赚得回来的。”明意摆手,“你只要下定决心,我就去帮你准备东西。”
羞云错愕地看着她,半晌之后,眼眶就红了。
“我对你一点也不好。”她咬牙,“一见面我就嫌你穿着树皮,是下等人,连话都不好好跟你说。”
“嗯。”
“我还想让纪伯宰赶你下车,因为你身上太脏了。”
“嗯。”
“我走投无路才想到你,就仗着你人老实,想蹭你的饭。”
“嗯。”明意莫名其妙地抬头,“你当我不知道这些?”
她是内向,不是傻子。
“那,那你还帮我?”羞云哇地就哭了,“我又不是什么好人!还未必能报答你什么!”
“谁稀罕?”明意抿唇,“我就是现在有这个能力,正好又遇见你了,当做个善事积福报而已,你感动个什么劲儿。”
“你,你……”
“你什么你啊,离学堂开学只剩三四日了,还想去就快去准备。”她放下笔收拾好东西,拂袖把个东西扔在桌上,“别只会哭。”
说着,扭头就出了门。
羞云抽噎地跟着她走了两步,走到桌边就看见她刚刚扔下来的羊皮袋。低头捡起来打开,里头满满的都是贝币,还有一张牛皮,写着她需要的东西的清单。
鼻翼扇了扇,羞云哇地哭得更大声了,声音透着窗户传出去,追上了外头的明意。
明意头皮发麻,脚步迈得更快了些。
她拿会哭的姑娘没一点办法,明明是好事,高兴就行了嘛,这哭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欺负她了。
轻叹一口气,她去了前面的饭馆。
饭馆的名气已经越来越大,每天准备的饭菜都会很早卖光,后头一些买不着的人,多多少少就会有情绪。
“我们家公子可是全司府的嫡子,辛级的元力者,你们怎么敢连他的面子都不给?”
“不就是个破饭馆,蹬鼻子上脸起来了嘿。”
“再不给饭菜,我砸了你们这的招牌!”
明意一跨进前堂,就看见她的几个跑堂正在被人按在桌上拿脚踹,那几个跑堂都是她培训过的,服务态度一流,就算是这样了都没还手,只是赔着笑说好话。
微微沉了脸,她捏着算盘上前,将那几个家奴的手狠狠挑开:“今日店门已关,各位唱的这是哪一出?”
几个家奴打了个趔趄,正要发火,扭头一看是掌柜的,态度和缓了一些,却依旧是仰着下巴道:“我家公子点名要吃你这儿的红烧排骨。”
将跑堂拨到自己身后去,明意上下打量他们一圈:“可以,一千贝币一盘。”
“我们公子可不差……等等,你说多少?”为首的家奴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千贝币,明码实价。”她微微一笑,“全司府那样的富贵地,想必不会觉得贵。”
一千贝币,都赶上他们公子两个月的月钱了,用来买一盘菜?
家奴脸色铁青:“我看你就是给脸不要脸!”
“各位爷消消气,旁边可就是镖局。”跑堂的捂着嘴角的伤道,“动静大了惊着他们可就不好了。”
“隔壁那镖局?”家奴冷笑,“一群壬级的废物,加起来也打不过我们家少爷一个,有何可惧?”
这是碰着厉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