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者,自白都是可以适当的减轻刑罚的。
当然,参与谋害朝廷命官者,尤其是监察御史,即便不是主谋,也是重罪,看在他自白的份上,死罪虽可免,活罪却难逃。
而鄂州的地方官员,在税银上动手脚,考虑到江南的大环境,治不了什么重罪,但谋害监察御史,可是触及到了朝廷的底线。
此事就算陈皇不追究,京中的御史言官绝对会和他们死磕到底,此外,吏部也不是好惹的,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因为没有找到机会而已。
询问完鸳鸯楼掌柜之后,唐宁回到房中,给方鸿写了封信,等到将这些人押解进京之后,再顺便交给他。
鄂州不大,辖下只有三县,一日之内,三县县令便全都到齐了。
三人站在堂中,各个面色发白,鄂州刺史,长史,别驾,都被抓进了牢里,可见这次来的京官是一个什么样的狠角色,万一有什么地方触怒了他,或许就会落得和那些人一样的下场。
唐宁看着他们,平静的问道:“鄂州刺史贪墨国家税银多年,贿赂御史,意图谋害朝廷命官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
三人异口同声的开口:“下官知道。”
唐宁看着他们,问道:“本官将鄂州府衙涉事官员全都拿下,此事你们怎么看?”
“于刺史罪大恶极,这是他罪有应得……”
“大人处置的极好,下官佩服。”
“多谢大人为鄂州除此奸佞……”
形势比人强,很显然,这次鄂州刺史在劫难逃了,三人也毫不犹豫的站在了唐宁这一边。
唐宁最担心的就是拿下州衙这些高官之后,鄂州百姓发生哗变,虽然鄂州不大,镇压起来也很容易,但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如果鄂州下辖的县衙配合,便能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小。
他看着三人,说道:“鄂州刺史罪有应得,你三人应引以为戒,安定好辖区百姓,若有人胆敢从中作乱,意图不轨,本官定不轻饶!”
三人身体哆嗦了一下,立刻道:“下官遵命!”
提醒了这三位县令之后,等到三人离开,陈舟敲了敲门,从外面走进来,说道:“大人,江南西道提刑到了。”
……
鄂州这两日发生了数件大事。
当头一件,自然就是鄂州刺史、司马、长史等官员,被从京师来的大官捉拿下狱,委实令鄂州的官场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一时间,鄂州官员人心惶惶,这件事情也以极快的速度,传至四面八方。
第二件,则是刺史衙门连开五日,但凡鄂州百姓,受过这些官员欺压的,都可击鼓告状,详述冤情,在万民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对于此事,鄂州百姓纷纷响应,衙门口一早就排起了长队,直到晚上闭衙才散去,第二日一早,伸冤的队伍又会重现出现。
第三件事,便是包括鄂州刺史在内,数位官员的家产被查抄,据说查抄的银两加起来,有百万之巨,各种珠宝金银,装满了几十个大箱子,百姓对此议论纷纷。
“这些贪官居然如此富庶,朝廷的俸禄有这么多吗?”
“俸禄,他们几百年的俸禄都没有这么多,还不都是搜刮民脂民膏的来的?”
“百万两啊,我们十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
“才一百万两?”唐宁看着刘同,眉头微皱。
刘同道:“回大人,一百万两是实实在在的银两,其他的珍宝首饰,古玩字画,加起来就不知价值几何了……”
银子才是能实实在在给人视觉冲击的东西,一百万两虽然已经是超级巨款了,但陈皇现在也不是穷鬼皇帝,这些钱,根本不能带给他足够的冲击。
唐宁想了想,说道:“让人将银票全都换成银子,用箱子装起来,太大的物件,也都当成银子。”
那些珍宝古玩都是赃物,不好处理,但是银票换成银子,视觉冲击就大多了,一些带不走的东西,也可以就地当了。
刘同点了点头,又道:“大人,他们还查出来,鄂州的一些商人,和官府勾结,偷税漏税……”
唐宁眼前一亮,说道:“罚,按照律法,让他们五倍补交回来,记得全都交银子,不要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