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回报的话含糊,只说她伤了手流了血,他不知道她切伤了哪只手,伤口深不深,去厨房没有见到她,才知她竟瞒着他一个人回去了,宋识檐本不是迟钝的人,当下便撇了汪丛珊追了回来。
回来果然看到她在偷偷躲起来哭。
他将被子刚拉下一点,立马又被丫头扯了回去,严丝合缝的盖住,不给他一丝的机会。
宋识檐看着她。
“听话,”男人低沉的嗓音里饱含着无奈,更舍不得强硬对待她,“先让哥哥给你上药。”
阮阮就是不动。
被子底下呼吸潮热,她愣是一道缝隙都不开,她才不要他给她上药,她知道,他给她上了药,见她平安无事,他立马就会走……
她翻了个身,在被子里沉默的背对着他。
可身子刚翻到一半,被子就被一股力量拉了下来,肩膀上握上来男人温暖的手掌,让她还没来得及翻过去的小身子被迫又翻了回来。
兄妹两人于昏暗中四目相对。
她眼睛里的泪意根本来不及掩藏。
阮阮呼吸都在颤抖,挣扎着推开他想要再次埋进被子里,宋识檐却叹息了一声,手指落在她哭湿的小脸,替她将脸上的泪水擦去,“哥哥有没有告诉过你,心情不好可以有很多种发泄方式,最不应该的就是惩罚自己。”
温热的眼泪沾湿了他的指尖,沿着她白皙的脸颊流下,尽数落在了他的掌心。
阮阮才不会承认,哪怕这一刻,她的心思可能已经在他眼里无所遁形,可她就是不能承认,哽咽的吸了吸鼻子,“我没有心情不好,是老宅的菜太难吃了,可是好不容易去一次,又不能不吃……”
宋识檐静静的听着她没有任何说服力的狡辩,沉静的眼底情绪温沉。
“所以一个人偷偷跑回来吃火腿肠?”男人漆黑的目光驻足在她惶然的泪眼。
许是这一刻兄长的表情是温和的,让她听不出任何责备的意思,阮阮那些想要继续辩解的话陡然哽在了喉咙口,泪水瞬间凝湿了她的视线。
她嘴唇动了动,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身上的被子被轻轻掀开了一条小缝,她左手的手腕就被握住,宋识檐打开了一侧的台灯,看见她手指上的伤口近乎一个厘米,虽然血已经干了,但伤的并不浅,足可见当时刀切下去有多用力。
他用棉签沾了碘酒,“你自小没怎么进过厨房,就算丛珊是你嫂子,也不需要你刻意去讨好她,以后不要再用刀,要是自己想吃水果让佣人给你切。”
女孩儿低垂着眼睫,乖乖的任由他握着手,没回答他这句话。
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嘶。”碘酒浸入伤口,她还是没忍住,委屈的抿起了唇瓣,“哥哥,疼……”
“忍一忍。”宋识檐没放开她的手指,阻止了她往后缩的动作,“碘酒刺激性不高,这点疼痛可以耐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