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路径依赖。
人都是容易迷信自己曾经的成功经验的,很多创业牛逼的大老板,之所以遇到“大人,时代变了”的情况时,就容易踩坑,都是因为一句“我当年就是这么赢过来的”。
这句弗莱格一立出口,已经输了七成了。
何况吕布这种热血鲁莽的人,看到几乎复刻的机会,他能忍得住?
拓跋力微和高干定下计谋之后,也很快开始着手实施。
整个秋收时节,前期鲜卑军队一直在东胡草原三郡加大骚扰破坏,以求吸引更多的汉军主力注意力。
顺带着也摆出一副想把今年的北伐黄金季节拖过去、力争为鲜卑部族继续延命的样子。
哪怕付出了一定的伤亡,拓跋力微也在所不惜。大不了就派出一些衰老羸弱的包袱、去担任这种骚扰战任务,把精锐青壮留下省着用。
那状态,简直一如白登之围前、冒顿单于为了勾引刘邦深入追击,而摆出瘦马老弱跟汉军作战,一模一样。
……
临近八月中秋的一天,东胡草原上,又一场小规模的骚扰与反骚扰战役,以汉军的大胜围歼落下了帷幕。
这场战役持续了七八天、也放弃了几个今年刚垦荒开辟的县乡、勾引胡人暂时抢到了一点甜头,但随着汉军大迂回纵深包抄成功,进了圈套的鲜卑人还是被大部歼灭了。
虽然战役规模不大,但因为张飞赵云二人都是好战分子,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哪怕仅仅是亲率三四千骑兵围剿入寇之敌的小战役,他们还是坚持亲自带兵厮杀。
没办法,厮杀的基因已经写进骨子里了,坐不住。
张飞心中喜悦,跟赵云胜利会师、清算战果的那天,忍不住吨吨吨喝了两大皮囊蒸馏白酒庆功。
“这拓跋力微真是不拿部曲的性命当命,这都秋收开始后第三波了吧?这波贼子再灭干净,估计能安安稳稳过个中秋佳节了。子龙,你算过了没有,秋收开始后,歼灭多少敌人了?咱损失多少?”
张飞在马上喝完酒,抹抹嘴爽朗狂笑。
一旁的赵云倒是还很冷静:“确实是第三波了,这次又是歼敌两千余人,从秋收开始算,至少又消灭七八千敌军了,拓跋力微怎么会如此不知兵?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跟我军慢慢消耗,唯一的胜算是把全军拧成一股、集中攻击我军薄弱,当了那么多年草原雄主,也算是会带兵之人,不可能犯这种错才对。
总觉得其中有诈,趁着中秋,把这几次的战报都汇总,再给陛下上奏请示一下吧。顺便半路上也好送份私信到津门郡的工地,让诸葛令君帮咱参详参详。他足智多谋,鲜卑人耍什么花招,肯定能一眼看穿。”
张飞听了,很是不屑:“子龙!这就是你不对了,大哥虽然高瞻远瞩,丞相和阿亮也足智多谋,但毕竟离前线太远。
咱也是打老了仗的,莫非还不知兵?不知道‘将能而君不御之者胜’的粗浅道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要的就是随机应变以免延误战机!你这骠骑将军,真是当得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了!”
赵云一皱眉:“不是我胆小,是拓跋力微的异常难以解释。”
张飞一摆手:“有什么难解释的?很简单,就是阿亮之前的‘以垦荒屯田种黑麦和巨菜’的计策奏效了!
鲜卑人原本跟我们躲躲闪闪,是因为他们觉得汉人无法在游牧草原上农耕,站不稳。现在咱证明咱可以永远站稳下去、草原上的边军也可以渐渐摆脱中原的粮秣转运,自给自足。
鲜卑人耗不过了,这就来不遗余力破坏咱的屯田呗!子龙,休要小看我,我可是拷问过了抓获的俘虏,而且是分开鞭笞逼问,都说他们的将军领到的将令就是烧杀掳掠、破坏关外三郡屯田。”
张飞别的不会,抓到俘虏后严刑拷打逼取口供,那简直不要太熟练。所以他对这个渠道获得的情报非常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