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放下肉:“如何?”
荀攸:“大王你想想,若是李傕只是想死守长安、恢复实力。无论他是要与长安共存亡,还是另谋出路,他应该把临泾、乃至后续的漆县、池阳都毫不设防么?
稍微留点兵马,一路迟滞我军,哪怕将领人心浮动,抵抗不久就投降了,那也能拖延我们好久——至少我军行军不能带攻城器械,每到一处要临时打造。就算临泾、漆县每处只能守三五天,也能拖住我们好久,这就是重要的喘息之机。”
听荀攸这么说,刘备也从一开始的喜悦中察觉出点不对劲儿来:“对哦,李傕如今新败、惨败,要重整旗鼓需要不少时间,如果留少量心腹牵制迟滞我军,是惠而不费的。怎么临泾作为安定郡治,都放弃得那么彻底呢?伯雅,你以为如何?”
李素一脸懵逼,他是真心没想过这个问题,主要是他觉得长安已经唾手可得了,刘备就算日行五十里,到了长安,稳稳攻城,以长安的坚固,也最多守半个月,绝对抗不了一个月。
现在似乎不用使任何计策,李傕都垮台定了。
但被点名了,他也只好回答:“是我一时大意,觉得大局已定,竟没有再深想……”
“还有你也大意不察的地方!”刘备伸着食、中二指、朝李素笑谑了一句,倒也没有追问。
他也是习惯觉得李素无所不知,所以遇到理解不了的事儿就下意识问了。
荀攸则是多心地暗中观察了李素一眼,似乎在那儿脑补什么,见李素确实不回答,他才不再卖关子,向刘备解释:
“大王,我以为,李傕之所以如此不管不顾、狂奔赶回长安,定然是急于清算段煨留在弘农的部将,以及安集将军、国舅董承!
大王和右将军难道忘了么?当初说董承与段煨留在弘农的部将勾结、引袁术入寇、以从李应李别手上分享长安兵权,那只是右将军想出来的欺骗段煨、逼迫段煨临阵倒戈的计策而已!”
刘备仔细听完,稍微想了想:“确实是计策,没错啊。你是说,李傕也当真了……”
荀攸:“当然!那天决战之时,段煨可是在阵前喊出来的,他与董承并受密诏讨贼!我们骗段煨七分、他自己却信了十分!还这样公然在战场上喊出来。
说不定段煨都觉得长安的局势已经被董承掌握了大半,说不定段煨以为右将军料事如神、已经让张将军从郿县直扑长安成功,所以才如此笃定!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尝试让轻兵倍道兼行直扑长安,说不定能赶上长安内乱,至少也是赶上‘李傕突袭清洗董承和段煨部将’。
唉,说不定我们那天的计策,被这么阴差阳错传了几道,反而害了无辜的董承。也罢,董承本来就是阿附董卓阿附西凉军的谄谀之臣,真死于李傕内讧清洗,也就罢了,反正长安我们是迟早拿得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