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李素是有一个长女六周岁半,一个儿子四周岁半,次子两个月。还有一个没生出来的未知。
此时此刻,李素提出要去蔡琰屋里,周樱下意识以为李素是忽然来了兴致要宠幸妻妾,连忙提醒他:
“夫君曾说……夫人半年之内,夫君若有临时起意、一时忘了,让妾等提醒夫君。妾并无他意。”
李素一愣,不由笑了:“想哪儿去了?哪有一大早白日宣淫的,我这是想起昨夜遗留的些许公务,可能要夫人操心。”
李素都做丞相了,他还不了解朝廷的办公流程么?昨夜跟刘备聊到的那些东西,刘备是不会放过的,肯定要形成书面文件、代表官方意识形态。
李素扯淡论证时很牛逼,但要他写成文章,还是欠了点火候,主要是论据的本土化改造不扎实,这就要妻子或者老丈人帮忙。
周樱和大桥这才放心,扶着李素去了蔡琰屋里。
……
蔡琰独居了两个月,每天只是吃饭的时候跟丈夫在一起聊聊。
此刻她正在屋里无聊看书,她这人不是很喜欢体育运动,即使夫君让侍女教她协助她运动,她还是能偷懒就偷懒,偶尔宁可看看书。
当然蔡琰的体质是怎么懒都胖不了的,脑力使用的热量消耗代谢太大,懒只会导致她肌肉孱弱,身体虚弱。
看到李素意外来她卧房,蔡琰还有些诧异:夫君不是说好了半年不进卧室,有事儿到书房谈的么?难道……
李素一开始还不好意思,怕妻子操劳,假装闲逛了几步,偷偷看了桌上的东西,发现是一本《理想国》,李素这才松了口气,没有了负罪感。
果然让她好好休息还在偷偷看书!那让妻子做点事儿就不算压榨了,反正她本来就闲不住非看书不可的!
蔡琰却是心中微微不安,还担心被丈夫发现自己偷偷看书,又要批评她不好好休息了。
“每天闲着无聊嘛,那些强身健体的太累人了。”蔡琰偷偷把《理想国》往袖子里一藏。
李素微笑道:“适度看书是好事,怎么会责怪夫人呢。要是实在无聊,今天开始就解禁吧,许夫人写字作画。阿桥,还不给夫人屋里送笔墨纸砚。”
李素后面半句话,是使唤大桥的。蔡琰听了,不由松了口气。
李素施施然坐下,跟蔡琰涎皮赖脸地商量:“正好有个文章,要劳动夫人了,名字已经想好了,就叫《儒法论衡》。
为夫近日忽然想写一个辨析孟子‘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心,荀子‘性无伪不能自美’,乃至韩非‘上古竞于道德、当今争于气力’这三方观点的文章,各自指出其中不足与误解。
只是咱的理论和观点,过于自成一家,缺乏论据,也言之无文。只好劳动夫人帮咱把引用西戎的论据,多加修饰附会,顺便美其文,合其质。”
言之无文,行之不远嘛。
口头总结的东西,私下里说服刘备是可以的,要传之万世还是不行,得好好推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蔡琰琢磨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利用了,娇嗔反抗:“好啊,你这是昨日酒宴上又跟陛下瞎吹牛,说了些不着边际的东西,要我给你圆回来?”
李素附在耳边低声说:“夫人再帮这一回,我奖励夫人以后不再纳妾。”
蔡琰一把推开李素,嘴上还是很硬:“你本来就不想再纳妾了!还能有更美貌的女子给你纳不成?
不过……那个事儿倒也确实有趣,值得一书。说说吧,昨晚怎么瞎吹的。”
李素就把他的观点原原本本又说了一遍。
蔡琰听了直摇头:“多了!驳杂不纯,反而不利于教化天下人。你引用那么多亚里士多德干嘛?难道还要那些博士都不如的寻常读书人先去看那么多铺垫之物、才能看你的《儒法论衡》?明明有更多似是而非的先秦诸子言论可以化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