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成悚然一惊,抬眼一看,半山腰上突然出现许多密密麻麻的身影,但无一例外,头上全都裹着黄布。
看数量,至少也有四五百……
郭景那张破嘴难道被开过光,说有贼劫道就有贼劫道?
耿坚也是乌鸦嘴,怕什么就来什么:郭氏部曲全都不慌不忙的解着弓,取着箭,耿氏扈从却已隐生乱相……
他顺手一摸,一枪杆就抽了过去:“睁大狗眼好好看看,只是一群流民戴了条头巾,哪来的黄巾贼?再敢扰乱军心,一枪捅了你……”
耿成的力气何其大,又是盛怒之下出手,刚才尖叫的护卫被一枪杆抽的坠下了马。虽披着甲,却感觉背上的骨头都要断了一样,但硬咬着牙不敢叫出声。
其余扈从稍一定神,顿时羞愧欲死。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流贼大都穿的破破烂烂,或着麻衣,或披破毡。手中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有绑着长柄的菜刀,有锈蚀不堪的锄头,更有绕着草叶的粪叉。
什么黄巾贼,这分明就是一伙农夫……
但再是农夫,足是自己的四五倍之敌。何况车队前后还有数不清的流民。捡起块石头,抽根棍棒就能变成匪……
耿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声喝道:“耿坚,别慌……平时如何操练,此时就如何对敌……”
见耿成泰然若素,耿坚突然就有了主心骨,虽慌但已不乱。
敌人已到了百丈外,但官道狭小,不好摆阵,只能令车队就地停驻。
为防道边流民暴起,耿坚先令五十骑兵护住车队左右两翼,又命步卒踞于车顶,抵背而坐,即防山贼,也防流民。
前后不过两分钟,无论步、骑全都执弓在手,只等贼人近前便引弓射击。
重新换了札甲的郭景不由的露出了一丝惊讶。
下车之时,他分明看到耿氏扈从大都惊慌不已,不知所措。只短短几步路的工夫,竟就列好了阵形,脸上更是不见半丝惧色。
稍一思忖,郭景便知并非耿坚指挥若定,而是有赖于耿成的那一声断喝,及此时立于阵前,稳若泰山的身影。
主上如此,仆臣岂敢不效死命?
耿氏世代将门,耿成武艺自然不差,箭术、骑术都练的精熟,那一身牛力郭景更是见识过。
但他也知道,耿成从未上过战场,更未杀过人。
那他是从何而来的胆气?
暗中思忖,郭景轻夹马腹,顺手摘下挂钩上的骑弓,人还未至,笑声先到:“区区一伙流贼,只手可灭,还请塞尉居中坐阵,看某与耿尉史杀贼既可……”
耿成暗暗一叹:虽说性情憨实了些,但郭景这脸皮倒炼的很瓷实。
如果没记错,他刚刚都还在劝自己:前路叵测,最好打道回府……
……
张大肠子都悔青了。
有流民来报,说山下来了三十多辆大车,麦粟的味道一里外就能闻到,张大就兴冲冲的领着群贼下了山。
倒是知道护卫与车夫加起来足有百人,且有近半骑马,好似是马商。但报信的手下却从未提过,这百人竟人人披甲?
张大敢聚众起事,并非没有见识,知道近百甲士意味着什么。但当他心生退意时,已经来不及了。
只因这手下的四百多流贼早饿的两眼发绿,闻到粮味时,已什么都顾不得了。
任张大暴跳如雷,大喊大叫,流贼却如一群羊一样往山下冲。
当冲到只剩三四十步时,山下军阵依旧巍然不动。稍倾又听一声大喝,就见箭矢如雨点般攒射而来。
精兵?
张大一声哀嚎: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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