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范阳赤子!莫不是圣贤再世,到了这幽州,否则怎么会重复先人旧事呢?属实为大祥啊。”
耿澄五短身材,言语中却丝毫不吝啬对周毅的夸赞:“可谓出乎其类,拔乎其萃。”
“上吏谬赞了。”周简呼唤着周毅到自己身边,脸上淡笑着,态度不咸不淡。
汉代的督邮俸禄很低,但是这些督邮都是由郡太守派出巡视郡内属县的各个地方官的,而且还同时掌管郡内驿站,还可以案验刑狱,检核非法,权利很大,地位反而比县令高。
只不过此人多次与周毅父子为恶,双方已然对立,因此周简只能表面服从,内心并不亲近他。
督邮约摸三四十岁,额头狭窄,腮骨突出饱满,他站起身来握着周毅的手,似以其为荣的样子。
再看向周简:
“温府君也是知道这样的事的,特地命我过来慰问,可自我入城以来,涿县阡陌交接,民有喜色,可见县尊上能安民,下可教化,令人钦佩啊。”
周简连忙推辞,几番套话。此间周毅秉持着小辈的礼节,低着头只听不言,恭敬的看着周简招待督邮。
半晌后,那耿澄翻手从袖中掏出一小块玉璧,对着周毅道:
“贤侄少有志气,却懂得谦逊守礼,几次相见,某却是愈发喜欢于你,此物乃我生平仅见的宝玉,经我佩戴多年,珍贵万分,今日便赠与你了!”
周毅只扫了一眼,玉璧光泽温润,形状天然,便是他丝毫不懂其中之道,也能感觉出来它的价值。
所谓君子无故,玉不去身。这人突献殷勤,是绝对不可要的,正在周毅思索之时,周简率先回复道:
“阿云一介孺子,未立寸功,怎么能得到这样的赏赐呢?”
“况且上吏有所不知,阿云自小爱剑,可自练剑以来,三年毁去两把,若是这样的宝玉给了他,怕是要暴殄天物了。”
便要把玉璧推回。
督邮挡住周简动作,还算温和的说道:“周县令稍慢,你们二人离家千里,到了这个地方,举目无亲,长此以往如何维系呢?”
“不敢有所图求,只愿得一席地而居,兢兢业业,不负俸禄所供,如此而已。”
“此言差矣,人都要为长远考虑,哪能以一时之得而自居?”
周简顿了顿,直言道:“上吏的意思是?”
督邮闻言,突然面露悲色,缓缓站起身来,先是挥退身边左右,而后竟是对着周简,长长作揖到地。
“上吏这是何为?”周简大惊。
督邮站起身来,眼中已有热泪:“某今年已近不惑,自以为平生所恨莫过于人言某之外形,可近些年来,却是深知孟子所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他日我魂归九泉,如何有面目去见祖宗庙宇,每每思及,便觉得自己犹如孤魂野鬼,无依无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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