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皇宫,大业殿。
皇帝看着面前的奏折,脸上一寒,气得胸口起伏不断,狠狠一拍案桌,厌恶地道:
“辽西巡抚刚刚上奏说边境安稳,这辽西军中将领便发急报,说什么草原瓦剌部在边境囤积重兵,有兵发中原之势,请求拨付军饷,整军备战。”
“呵呵,先不说如今这边境,到底有没有战事。”
“就说朝廷上下每年都紧着过日子,往辽西调拨的上百万两军费,却是从来不短分毫。结果现在他们告诉朕,这要打仗了,还得朝廷先花钱犒赏大军,才能整军备战?”
“这辽西大军,到底是朝廷的,还是他们这些辽西将门的私兵?”
说到这里,皇帝难忍心中怒火,怒吼一声,将手中奏折重重地摔在地上。
皇帝的怒喝之声,在空旷的大殿之中不断回响:
“一群粗鄙不堪,欲壑难平的兵油子,就该尽数杀了!”
殿中伺候的宫人们,此时被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大太监全忠,也跪倒在地,手脚并用地爬着,去将那份地上的奏折捡起,然后叩首在地,双手将奏折高高举起,闷声道:
“陛下息怒!”
站在皇帝的视角,辽西那边,就是一群只知拥兵自重,不断向朝廷索取金银赏赐的兵头,着实让皇帝心中满是愤怒。
可再愤怒,又能如何?
辽西边境,北有草原瓦剌部,东有高句丽,是北境边防最为紧要之地,根本离不开辽西将门的兵马,来抵御外敌。
深吸几口气,稍稍平复心情的皇帝,揉了揉眉心,不耐烦地道:
“传旨,辽西将校危言耸听,着令辽西巡抚吴楷,训斥整顿!”
“是。”全忠连忙应道。
皇帝靠在龙椅之上,闭目休憩了一会儿,这才坐直了身子,继续处理政务。
他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翻看一看,皇帝刚刚舒展的眉宇便再次紧皱起来。
皇帝沉着脸,随手放到一旁之后,便再次翻开几本奏折。
可此时的他,却赫然发现,这几份奏折所弹劾之事,竟然大同小异!
皇帝脸色有些难看起来,抬头看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全忠,沉声道:
“御史弹劾镇国将军李玉鉴,私囚朝廷正二品大员,且以查案之名,滋扰地方?”
“此事,是否属实?”
全忠闻言,连忙低下头,略作沉吟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
“镇国将军的确从銮仪卫手中,带走了长江水师提督姚元恺。”
“至于有没有滋扰地方……若非要说的话,镇国将军在半月前,的确派出了几支人马,分别前往金陵、苏州、余姚。这应当是镇国将军,已经查到了什么线索吧。”
全忠说的这话,便很有技巧。
他也不说李玉鉴到底有没有滋扰地方,只说李玉鉴派人前往地方查案。
这语中的留白,再结合这些御史们弹劾的奏折,直接就让皇帝认定了李玉鉴的确滋扰了地方。
很显然,这次暗地里给全忠送了钱的,是张衝闻……
果不其然,此时的皇帝听到这番话,当即冷哼一声,语气不快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