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亲家母你这细皮嫩肉的,看着都差了辈份了,我刚还以为你是小晚的姐姐呢!”
赵四家婆姨坐在马扎子上一拍大腿,两眼瞪得溜圆。只是不清楚为什么右眼是个乌眼青,明明昨天傍黑时还好好的。
“您客气,您也不显老。”姜红梅笑眯眯应对,姜晚的笑容果然其来有自。
论起年齿来,姜红梅居然与赵四家婆姨同岁,姜红梅还大了月份的。看长相打扮,就是活脱脱的两代人了。赵四家婆姨“哎呦呦”连番感慨,顿时就想回家骂那个窝囊废。看看人家看看我!
“言爱!亲家母你还得喊我姐姐唻!”
“姐姐好!”
“哎呦呦……”
于乐家的小院子,打扫得油光水滑。老爹甚至大清早起床,用小推车推了两车黄土回来,把沟沟坎坎有污水的地方都垫平了。
阿黄则被老娘厉声呵斥不许叫唤,铁链子还被缩短了一半,活动面积就缩减了四分之三。
本座招谁惹谁了啊?
阿黄却是知道这家里谁说了算,眼泪汪汪不敢汪汪,直到看见于乐时才委屈地“哦呜”了两声,猫儿一样。
同为被压迫者,于乐也只是对其表达了精神上的鼓励和道义上的支持,阿黄都是理解的。
梧桐树下放着一张厚重的矮脚方桌,方桌上摆了茶具。周边鳞次栉比十来个马扎子,两张躺椅略远一些。这些都是牛木匠的孝心,于乐也不知道啥时候弄进家里来的。
老于家的富贵亲家上门,这是皂户屯的一件大事,整个屯子的老娘们儿都三五成群地赶来参观。
姜红梅位高权重很多年,却从未被这么多婆姨瞻仰过,送走一拨儿就抬手搓搓脸,笑得脸皮都有些僵了。却也一直和声细语地陪着老嫂子们聊天,婶子大娘都夸她。
说来也怪,姜红梅心底下也并无多少烦躁,只是感觉新奇了些。
在城里一栋楼一个单元门住多少年,也不见得认识邻居。这儿可倒好了,连邻居家的亲戚都熟悉。
大门敞开着,谁爱来谁来,毫无**意识,当然也确实没什么**……
老爹忙着端茶倒水送花生瓜子和水果,笑得一脸菊花。老娘压抑不住的兴奋,迎来送往时嗓门震天响。
于乐和姜晚并排坐在远一些的马扎子上,于乐嘿嘿傻笑,姜晚笑不露齿。
“这是赵支书,这是王会计,这是妇女主任莲花嫂!”宁唯事陪着村干部来访时,闹哄哄的场面才告一段落。
“你好你好!”姜红梅起身与村干部们一一握手,莲花嫂同样惊诧亲家母的年庚,“哎呦呦,这小手,新媳妇一样哈!”
其实赵支书和王会计已经久不视事,早把皂户屯的发改大计世袭给了王大鹏,俗称二蛋的。
不过重要的礼仪场合,两位老领导还是会老骥伏枥地出席以示重视。况且王大鹏一早还打电话回来,说是要替乐哥进城买家电去,那事儿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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