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打算,边惟康有点犹豫道:“还在考虑中。”
师春则咦了声,“之前在丽云楼外,我听边兄说,要带象姑娘回无亢山,莫不是我听错了?”
边惟康叹气,“我自是想带她回去,只是,想必师兄…也听说了,我是被逐出了宗门的,回去的话,也不知宗门那边能不能接受,我怕白跑一趟。”
象蓝儿闻听此言,垂首黯然模样。
师春斯文模样地轻轻放下了茶盏,正色道:“边兄此言,在下不敢苟同。都说男儿一诺千金,既然已经许诺了带象姑娘回家,为何食言?恕我直言,若因担忧,便不敢去尝试,岂不有负象姑娘的美意,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更麻烦的是,此并非象姑娘久留之地。边兄虽已为象姑娘赎身,可挡不住那吕太真觊觎象姑娘美色,权势之下,边兄可有把握保象姑娘万无一失?一旦有失,便是人财两失,悔之晚矣,当早做决断。”
此话说的边惟康骤然站起,说到吕太真觊觎,他确实有点坐不住了。
吴斤两有些意外,不知春天这厮满口拽词费这心思干嘛,但知道这厮肯定没安好心。
“可愿跟我回无亢山?”边惟康抓住了象蓝儿的柔荑问。
象蓝儿温柔颔首,“妾身心无二意,身不系二人,郎君在哪,妾身便在哪,万死不悔!”
瞬间动情的边惟康正想搂抱,却不防边上一向斯文的师春陡然拍案叫好,差点吓一跳。
“好!”拍案而起的师春又在那拍胸,“好一个万死不悔,不枉师某一片心意,你们放心,师某绝不会坐视你们有难,这一路,我兄弟二人定当全力护送,途中若有凶险,先拿我们的身体去蹚。”
吴斤两心中瞬间冒出无数个疑问,几个意思,这女人已经是到手的货,有必要扯这么远吗?
他又不好问,心中也知道,春天既然这样说了,必有缘由。
他明明不明白,还点头着嗯了声,“我第一个蹚!”
习惯性冲第一的毛病没改。
边惟康忙放开了象蓝儿,拱手道:“师兄,岂敢有劳,不敢有劳,我二人自己能回。”
师春抬手打住,“边兄不必多言,途中多一个人手多一份力量,何况你跟象姑娘的情况特殊,无亢山未必能顺利接受你们,我们去了也好有个照应,有什么事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
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在嘀咕,最好不要逼我提借钱的事。
对方若非要拒绝护送的话,那他只好暗示一下,你们借了我钱,不让跟着,人跑没影了合适吗?
象蓝儿迅速瞥了他一眼,目中闪过一丝凌厉异样,旋即又迅速低眉垂眼保持那副温婉模样。
好在一番话确实说到了边惟康心里,到了无亢山确实未必能顺利回归,当即拱手道:“既如此,那就有劳师兄了,若能顺利回归无亢山,师兄大恩定当厚报!”
话毕又怔了一下,感觉自己喊“师兄”喊的越来越顺口了。
师春淡淡一笑,“能得到边兄的厚报,就说明边兄已经成功重归了宗门,那我还真期盼能有这厚报。”
“但愿吧。”边惟康苦笑之后,又左右看了看身边人,问:“何时出发?”
师春:“按理说,宜早不宜晚,只是…”指了指自己和吴斤两,“我们从流放之地出来,一路奔波至此未歇,想休整一晚再走,明早如何?”
见象蓝儿没任何意见,边惟康最终拍板道:“好,就明早。”
事情就这么定下后,两位访客也就告辞了。
回到自己屋内后,吴斤两立刻关了门,转身凑到了师春跟前,压着嗓门低声问,“搞什么?说的跟真的一样,你不会真想送他们去无亢山吧?”
师春低声回:“象蓝儿才值几个钱,值钱也只是干一票的买卖,不得长久,无亢山才是我们发财的宝地。无亢山,炼制定身符的地方,你忘了我怎么破的定身符?”
他指了指自己右眼,“混入无亢山才能找到机会,待我识破了定身符炼制的门道,你想想看,咱们自己能炼制定神符了,今后还愁没钱花吗?只要帮边惟康捡回了少宗主的身份,再还咱们五万十万的应该没问题,为了这笔钱也值得我们跑一趟。重要的是有他庇护,我们才能在无亢山放心久呆,慢慢达到咱们的目的。”
吴斤两听的两眼放光,一只手忍不住在刀身上来回摸索,心痒痒很期待的样子,嘿嘿个不止,旋即又不知想到什么,“那那个头牌还卖不卖?”
“废话,买家都快到了。”
“不是,春天,你把那头牌卖了,边惟康岂能跟你罢休,能帮咱们进无亢山才怪?”
“傻呀,我能让他知道么?”
“就算不知道,大活人不见了,他肯定急着找人,就他对那头牌要死要活的样,找不到人不会回无亢山的。”
师春椅子上一坐,跷了二郎腿,不以为然道:“不见了肯定有原因,不是无缘无故消失的,是头牌自己走的。头牌觉得自己风尘女子的身份会耽误无亢山重新接纳情郎,为了情郎的前途着想,她毅然离去了。临走前让咱们托话给边惟康,只要边惟康回归了宗门,她自会与之相见。”
吴斤两好一通眨眼,最终嘿嘿轻笑,“大当家言之有理,就这么办。”
说完还扶了个刀捂着嘴偷笑,笑毕又抚着胸口来回在屋里转悠,一副何愁大业不成的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