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浩是越听越怕,越怕越要想,但是不敢进去。如果那姐弟俩看见他,场面更加尴尬怎么办?耿浩心情一阵烦躁,直接出了门,站在屋檐下,就定定地看着大雨。这么大的雨,什么事儿都干不了,他们的麻将馆还能忙起来?忙到连儿子都管不上?
“看什么呢?”
兀地出现一道温润的声音,耿浩心里一突,四肢都颤了下,下意识地扭头。钟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旁边,正捂着嘴偷笑。
“把你吓着了?”
“有点儿。”耿浩点头,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腿上,膝盖的伤口又有了裂开的趋势,“你怎么出来了?大夫不是说不能随便动?你这伤口又要裂开了。”
钟秀低头看了看,顺便抬了下腿,看的清楚些。撕拉的痛感立刻传到了她的大脑,血液的流动告诉她,伤口是真的裂开了。钟秀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现在无聊,在里面坐着也累,就出来透透气。”
“你没跟莫主任请假回去休息?”
“下这么大的雨,就算请假了也不好回去,想着在这儿呆一天,等下午雨小了再回去,可这样子雨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钟秀说的很是乐观,耿浩看她这情况,也不怎么替她担心了,只是默默进了医务室,拿了两个小椅子出来,往廊道上一摆。钟秀知道他这是给自己拿的,很是自觉地往上一坐,耿浩也在离她半臂远的地方坐下。外面的空气可比医务室里的好多了。
“刚刚我听见,莫南得了什么大病过来?”闲来无事,钟秀就问上一句。
耿浩点头,一提这事儿就惆怅地皱起了眉头:“大夫说是轻微的食物中毒,不过不要紧,打个点滴就好了。”
“食物中毒,怎么弄的?”钟秀也是惊讶,偏头询问。
“听大夫的意思,应该是他们姐弟俩经常吃零食,吃零食吃坏的。今天中午他们俩就吃的方便面火腿肠。”耿浩越说越气,真是第一回见这么不可理喻的一家,有钟秀做旁听,他也忍不住想念叨两句,不过也只是轻飘飘地补了一句,“他爸还说,麻将馆现在正忙,要先回去,让我帮忙看着莫南。”
钟秀听完这话,立马明白耿浩刚刚为什么看着雨发呆,此时也是哭笑不得:“是,每回下雨天,他们家的麻将馆最忙了。这么大的雨干什么都不行,就只能去他们家打麻将了。”
“这么大的雨,不是连门都出不了吗?”耿浩的村儿里这两年也有了个麻将馆,但是耿浩一直在学校,没怎么回家,不知道麻将馆的生意是这么个情况。
“打麻将还不是在室内?”钟秀给他解着迷惑,然后往后靠了靠,别有深思,“麻将是我们村儿里唯一的消遣活动了,没事了,除了打麻将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都是精神活动匮乏。”耿浩也是一声长叹,这是乡村的普遍现象,他们也只能看着,做不了什么,“你大姐也打麻将?”
钟秀没想到他会问到自己的大姐,愣了下才摇了摇头,格外自豪:“大姐从来不打麻将,她哪儿有时间打麻将啊?小时候帮爸妈,长大了拉扯我和二姐,现在还要拉扯九九。一辈子都在忙,没有时间打麻将的。她喜欢做饭,比起把时间浪费在打麻将上,她宁愿多研究两个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