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询问过一个克里尔人。“上次我们派回去的那些人里面,有没有一个老太婆?”
“老太婆?”这个克里尔人吐了吐舌头。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谁会带着老太婆到处跑。没看见。那城里老头老太婆都死绝了,大都是饿死的,要是有一个老太婆出现,我会知道的。你问这个干吗?”
“随口一问。”我回答他。
阿斯瑞这个名字从此消失了,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到死她要坚持的契约也没有完成。
运粮队让这里隔上一两周就会热闹一阵,大家在粮队出发和抵达的时候都能吃到肉,真正的羊肉。人们围坐在花园的篝火边上,用罗多克细腿凳和维基亚长桌劈碎了生活,在火堆边上烤着肉,面包和馕可以随便吃,面包已经成了我们主要的伙食。在整个海岸线,我们绝对是属于吃得最好的一批人了。我甚至开始喜欢这个地方了,这里至少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欺骗和背叛。我甚至起了这样的心思,在瘟疫过后重新繁荣起来的城市里面拥有产业,出人头地,告别军营和贵族城堡,开始不同的生活。这是可笑的梦,我当然知道我们这里不过是暂时安稳的一片树叶,飘在暴风雨前的宁静池塘里,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我们眼前的一切都会化为灰烬。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知道这一定会发生。
运粮队呆不了几天,就会带着尤里克城的面粉离开,他们每次的离开,都让花园变得冷清了许多,地下室也空出了不少。
我莫名其妙的开始好奇起来阿斯瑞的下场来了,但是所有的人,包括阿斯瑞最信任的那个中年人,也都只是满口的粮食买卖,似乎这个宅子和阿斯瑞一点点关系都没有。
在地下室里,我看到了那个箱子。已经不需要钥匙打开了,它被人用斧头劈开了,里面的书丢的到处都是,其中好多页被人撕了擦屁股,地下室到处都是零零散散的纸张。我在一个没有事情做的下午清理了这些纸张,把它们丢进了箱子里面,萨兰德语的书我自然一个字都看不懂,但斯瓦迪亚的书我会偶尔看到几个我熟悉的斯瓦迪亚词,但更多的都是模棱两可,搞不清楚究竟是哪个意思了。
再也不会有人教我识字了,不用十年,我记得的所有的词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当我把这些阿斯瑞没有来得及送出去的破书收好的时候,下午才过去一半,我决定去帮阿斯瑞最后一个忙。
我把箱子拖出来的时候,中年人以为我发了疯,他当时正在给面粉桶贴上记号,然后在一个账本上做记录。当我说明了我的意思时,他似乎花了好一会才想起来阿斯瑞是谁,“哦哦,自然自然,这些东西按她说的意思办,我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那个学者是谁?”我对中年人描述阿斯瑞告诉我的学者。
“一个天文学家,”中年男人说,“和一个女疯子住在一起,是个斯瓦迪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