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临走前,陆晟交代了他一件事,徐嘉年那边,让贺知找律师周旋,拖延时间。
在真相揭开前,徐嘉年不能被定罪。
他们这行,身上一旦有了污点,定了罪,再想洗刷干净就难了。
贺知道,「放心,哥们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人都要走了,又忍不住调侃陆晟,「小陆总就是格局大,对情敌都这么够
意思。」
陆晟没理他。
对情敌的格局他可没有,一码归一码,徐嘉年本就是无辜的,他这样的人,在某些领域是会有大作为的,不该被脏水埋没,何况,在这件事上,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算的上「战友」,战场上谁会丢下自己的战友。
贺知走后,陆晟进到病房。
宋晚侧身躺在床上,用被子裹着自己。
陆晟走过去,伸手去掀宋晚的被子,手刚伸过去,宋晚就扯住了被子,对他说。
「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陆晟不肯,「伤没养透就敢跑出去,我还没找你算账。」
「明天再算。」
宋晚道。
陆晟沉了沉眸,接着他问,「宋晚,你不打算跟我解释吗?」
「解释什么?」
「为什么出去,见的什么人,聊的什么?」
「你不会想要知道。」
「谁说我不会。」
隔着被子,宋晚感觉到陆晟俯了身,「宋晚。」他说,「你敢说我就敢听。」
他敢听,可宋晚却不敢说。
她无数次告诉自己,这件事她需要面对,可是,她无法开口。
之前,她或许在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后,可以,但现在,却是真真切切的无法做到了。
她要怎么跟陆晟说,你的弟弟是我的初恋,我们有过很美好的一段时光,可是我辜负了他,不止是辜负,我还害死了他。
她要怎么告诉他。
她就是一个罪人,即使陆晟肯原谅她,她也无法原谅自己,她该死。
陆尧被她害死了。
她为什么还可以活着,她犯下的罪,是这辈子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弥补偿还的。
她甚至不敢去想,陆尧躺在血泊下,濒死之际,是用着何种心境说着「晚晚别走」的。
只要一想,心口就如撕裂般的疼。
她爱陆尧,即使现在她爱上了陆晟,她也无法说自己对陆尧是「爱过」。
她害死了她爱的人。
又爱上了他的「哥哥」,天底下怎么会有她这样的女人,可恶至极...
她根本不值得陆尧喜欢,也不值得陆晟喜欢。
她不敢说,最起码,在她活着的阶段,她不敢让陆晟知道。
「别问了。」
宋晚在被子里深吸了口气,她说,「阿晟,我不想说。」
「好。」被子外的陆晟答的很快,「不想说,就不说了。」但他的手依旧握着被子不放。
「出来。」
他对被子里的宋晚道,「我要看看你。」
宋晚并不愿意出来,她说,「明天再看。」
陆晟并不退让,「出来。」
他又说了一遍。
宋晚没有出来,陆晟也不再废话,他抓着被子的一角就往外掀,宋晚扯着不肯,但力道上她就输了。
很快,被子被掀开了一角。
里面的宋晚避无可避,和陆晟对上眼,她下意识的要避开,被陆晟捧住了脸,他盯着她,目光幽深又低沉。
「为什么哭?」
他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