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别每次都用这招蒙我,我没有耐心。”
崔剑还是没有动,这一次他不像是蒙,从离开渡边人宾馆到现在,他的心一直就在挣扎着。
“说不说?”黎江北又问了一句。
崔剑缓缓抬头,困顿地看着黎江北,一肚子话不知从哪儿说起。半晌,他说:“告诉我,小月的事……”
“老崔,你还有脸提她?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真怀疑,当年陆小月脑子里是不是进了水!”
崔剑再次垂下头,不说话,也不敢看黎江北。黎江北内心剧烈起伏着,他必须知道,崔剑为什么躲起来,陆小雨失踪,跟他有没有关系?
崔剑终于支撑不住了,他知道,再要是隐瞒下去,自己跟黎江北的关系就算是彻底完了。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心里着急陆小雨,他已经伤害过陆家一位女子,并且让她失去了年轻的生命,如果陆小雨再有个三长两短,他将会永远被钉在十字架上。
这也是他躲在渡边人宾馆忏悔的结果。
“江北,他们在追查陆小雨,想给她治罪。”崔剑终于道出了实情。
原来,陶副厅长所谓的追查多年前的一起疑案完全是个阴谋,目的就是想震住崔剑,让崔剑老老实实,再也不要出什么风头。崔剑也非等闲之辈,他能干到院长这位子上,并非完全沾老丈人的光,况且,老丈人早在5年前就退居二线,回山东老家颐养天年去了。那天吃过饭后,崔剑是妥协了,城市学院不仅很快搬到了闸北新村,崔剑还很低调地住进了医院,把一大摊工作全都推到了别人身上。原本想风波会就此过去,万万没想到,陆小雨会找到医院来,会交给他一样东西,然后又慌慌张张地消失。
崔剑再也躺不住了,陆小雨交给他的绝非一般秘密,是闸北新村非法倒卖土地的全部罪证,是颗重磅**。那个黑夜里,一直对他怀有刻骨仇恨的陆小雨声音急促地说:“想来想去,我只有把它交给你,毕竟,你身上欠着我陆家一条性命。你就拿这个偿还你的孽债吧。”说完,她一头没入黑夜,连给他多问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留。
第二天崔剑便得知,公安厅陶副厅长正在指挥手下,全力以赴寻找陆小雨,他们不是想帮她洗冤,而是想让她背起圈地洗钱的罪名!
崔剑只有辞职!黎江北在这点上小看了他,把他的辞职理解成了不负责任的行为,理解成了怯懦,其实他是想借辞职为自己赢得时间,这件事他必须管,而且一定要管好。
只是,这事太大了,一时半会儿,他真是想不出好主意。
黎江北听完,吃惊地瞪着崔剑:“你……你怎么不早说?”
“我还没想好,怎么说?”崔剑的声音很暗,他并不怪黎江北,从跟他认识那天起,他就一直拿他当朋友。几十年里,如果没有黎江北,他的人生会走很多弯路,尽管他的人生也走了不少弯路,但对黎江北他却一直心存感激。
“这事儿不能闷在屋子里想,老崔,得马上把东西交出去。”黎江北也开始紧张起来,崔剑这番话对他冲击太大。
“不行,这东西绝不能交!”崔剑从沙发上弹起身,惊恐道。
“为什么?”
“现在我对谁也不相信,这封信如果处理不好,会给小雨带来杀身之祸。”
“那就带陆小雨一起去投案啊。”
崔剑面色凄凉地笑了笑:“江北啊,说你呆,你还真呆出境界了。难道你忍心让她再进一次监狱?”
黎江北忽然无话,崔剑问得很沉重,他心里更重。想来想去,这事只能找刘名俭,黎江北想听听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