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位姓袁的后勤部长,这天的会议,李希民很难收场。楚玉良摆出一副吃定他的架势,丢下那句不咸不淡的话,真要往外走。姓袁的女部长急了,一把拉住他:“楚书记,厅里有难处,我们还是支持一下吧。”
“是厅里有难处还是长大有难处?民办大学处处抢风头,什么事都由省厅出面张罗,我们呢?校舍租给别人,我们的贷款拿什么还?”
“楚书记,坐下好好商量嘛,这是在开会,我们的困难可以克服,还是为长大多想想吧。”大约姓袁的女部长也觉得楚玉良有些过分了,竟然忘了李希民一开始就给过她下马威,紧着为李希民挽回面子。
李希民哪还有面子?再说,他要这种面子干什么!
正僵持着,楚玉良的手机响了,刚接通,电话里就响起冯培明的声音。李希民听得清清楚楚,冯培明开口就训起了楚玉良,楚玉良拿着手机就往外走,边走边唯唯诺诺地应承着。
会是开完了,结果却是零。庄绪东把城市学院这边的消息告诉李希民,李希民听完,沮丧地说:“我这个厅长,真该辞职了。”庄绪东赶忙拿话劝他,不劝还好,一劝,李希民的情绪更坏了。黎江北刚要插话,舒伯杨捅捅他,示意他别乱开口。盛安仍已先行一步走了,屋子里四个人演戏一样演了有半小时。李希民终于在庄绪东的说服下冷静下来,情绪也没那么低落了。
看着他俩一唱一和的样儿,舒伯杨终于发出会心的笑:“很难啊,从我到政协那天起,就没见你俩为一件事这么齐心过。”
李希民诚恳地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问题,我向组织检讨。”
舒伯杨朗声一笑:“希民啊,你这样说就有点见外了,不耽误时间了,抓紧办正事吧,长大那边还等着你去做工作呢。”
说完,就跟黎江北一道告辞了。离开教育厅往回走的路上,舒伯杨忽然问黎江北:“今天这堂课,上得怎么样?”
“上课?”黎江北不解地看着他。
“江北,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难道没发现,李希民厅长变了,变得跟从前大不一样?”
黎江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他还是纳闷,一直对李希民抱有意见的庄绪东,今天怎么对李希民表现得那样客气?还有,李希民这种变化,到底是一时的,还是真就觉悟了?
也许,自己真的对李希民有偏见,或者缺乏了解。毕竟作为一个厅长的苦恼,还有不得已,不是他一个普通教授所能感受到的。
算了,不想了,还是想想下一步吧,吴潇潇后天就要回**,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带着一肚子不满回去,再说庞书记还指望自己把她留下呢。
一想到庞书记,黎江北又犯了愁。真要留吴潇潇,对庞书记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怎么又反过来把难题交给他们呢?莫非他真是要借调研组的力,把尖锐矛盾用温和的方式化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