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念轻轻了吸了口气，她看着沈若红着眼道：“真巧，我也很少哭，我爸看不得我哭，每次见我哭比我还难过。”

沈若似是想起沈俊的样子，破涕而笑，薄唇轻轻勾起，眼泪滑进嘴里咸苦至极。

他以前也看不得她哭，就是因为看不得她哭，所以连最后的分手，都是笑着说的。

他说，若若，如果离开我能让你幸福，那就走吧。

她真的走了，并且，再也没有回头，连一眼都没有，她很清楚，她的一眼会让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总裁，我能冒昧问一句，你为什么要离开我爸么？”沈暮念紧紧的攥着拳头，拧着眉轻声道。

沈若虽然听着总裁两个字格外刺耳，可也明白，沈暮念不会这么容易接受她的，因为她没有恨，没有恨就没有爱，没有感觉。

她不矫情，不做作，她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即便知道了她是她的母亲，可一眼未见，不曾相处，便跟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

电视剧中的苦情大戏，万千纠结，在她身上都没有，她太真实了，真实的倒让人难以接受。

“这世界上，最后能走到一起的两个人，并非都是此生挚爱，反之，也不是相爱的两个人就一定能在一起。”沈若凝视着她，柔软启唇，当真就像一个母亲在给子女讲难以体会的道理。

沈暮念像是听懂了，也像是没有听懂，垂着眼睛点点头。

“念念，你把楚离支开，是有什么事想单独问我么？”沈若起身，从沈暮念的对面走到了她身边，柔声问。

沈暮念并没有准备瞒着沈若，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做出怎样的选择：“楚离，是我亲哥哥，对么？”

沈若的眸子骤然一缩，她伸手握着沈暮念的手，凑近她，用一种卑微的语气道：“念念，我知道你坚强，这件事对你的影响不会有多大，你愿意认我也好，不愿意也好，我都会把以前欠你的补给你，但是阿离他不一样，他从小被楚河宠溺，倘若他知道，楚河不是他父亲，他的亲生父亲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就去世了，他接受不了的。”

沈暮念一直都有一种错觉，一种……让她自己都难以接受的错觉，她到现在还不相信沈若是她的母亲。

都说血浓于水，都说母女连心，都说亲情是一种浸在骨子里的东西，可她看着这样的沈若，竟然没有半点深情可言。

“我知道。”沈暮念垂着眼，轻声道。

“念念，你是个听话的好姑娘，你也不想让阿离走向歧途，让整个楚氏整个帝娱毁了对不对？”

沈暮念手指一颤，没错，这不只是楚离能不能接受的事情，而是关系到整个楚氏，整个帝娱。

现在单单处理沈暮念的事情很容易，但是如果外界知道楚离这根楚氏的独苗，其实是扣在楚河头上的绿帽子，后果……

“这件事……”沈暮念微微抬起眼看向沈若问：“似乎不好处理。”

沈若心口微微一震，沈暮念这是在为她考虑么？难道她的第一反应是不是自己该怎么办？

她已经被扣上了私生女的名号，她现在……不是应该担心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