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念走到他身边，靠在冰凉的假山上，跟他一起隐匿在黑暗中，垂着眼睛道：“说吧。”

沐凉修长的手指从口袋里掏出来，然后朝沈暮念递过去，沉声道：“这里面是199事件，我所掌握的所有资料。”

沈暮念在昏暗中，看见了躺在他手里的那个小小U盘，拿起来后道：“酬金，开个价。”

沐凉笑了，低沉沉的嗓音蛊惑人心，他朝沈暮念侧过身子，欣长的身影将她笼罩起来：“我说了，等你看完，觉得值多少，就给我多少。”

沈暮念睨了他一眼，轻嗤一声：“如果我觉得一文不值呢？”

“那就一文不值。”沐凉柔声道。

沈暮念把U盘塞回口袋里，没有接话。

气氛一瞬间变得很尴尬，她正在想，可以找个理由告辞了，沐凉低沉的嗓音便悠扬而起：“上次，对不起。”

沈暮念眸光一紧，眼前的人真的是沐凉？

沐凉也会用这种语气跟她道歉，况且为什么道歉。

“什么对不起？”沈暮念掀起眼皮看向他。

沐凉低头锁着她，在昏暗中沈暮念看不清他的眼神，只知道有光亮打进去，他原本就精细的长眸像被灌进了漫天星辰。

“君亦卿是对的，恢复记忆对你来说太过残忍，我当时只想着让你记起我，想着即便当时你痛了，我也能带你从那段阴影中走出来。”

他的嗓音低沉至极，卷着一种难以遮盖的暗哑：“但我忽略了，其实你不恢复记忆也可以，只要你知道真相，记不记得我，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沈暮念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又像是没有听懂。

以前的沐凉很强势，他的很多做法比君亦卿还直接、残忍、不计后果，所以她，下意识的对他抗拒。

现在的他，却让沈暮念第一次有了，想跟他好好说话的谷欠望，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帮了她。

她盯着他沉默了很久，才幽幽启唇：“我不是很懂你的话。”

沐凉目光柔和，那些凉意都变成温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你不需要懂，你想做什么，查什么，想跟谁在一起，你的选择，我都会接受，但是沈暮念，你记住，你可以不理解我的所有作为，也可以不相信我，甚至可以讨厌我，但答应我，在没有查清楚当年你父母的事情之前，不要把心给他。”

又是这样一句话。

就好像，在斩钉截铁的告诉她，她父母的事情真的跟君亦卿有关似得。

“你就这么确定吗？我父母的死，跟君家有关？”沈暮念直截了当的问。

沐凉低了低下巴：“你要清楚，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皆有因果，君亦卿为什么找你，为什么跟你在一起，为什么保护你，为什么隐瞒你，难道这些事情不需要理由么？你有思想，你该清楚，你是苏朝思，所以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沈暮念一直觉得沐凉就是一个蛊咒，他的话总是能钻到她的心里。

“你觉得，一个正常的男人，真的会因为年幼十分那些懵懂的感情，认定一个女生，并且，爱她一辈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