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念从来不愿意庸人自扰。

更不愿意去想一些原本就不该发生，也不该越界的事情。

她一直都把沐凉的位置摆的很清楚，也一直相信沐凉亦是摆的清楚，他们都不是会头脑发热的人。

她甚至相信了巧颜的话，觉得沐凉这次跟赫连子衿订婚，其实是带着点感情的。

现在，却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样的。

因为这点小事就跟赫连子衿发生争执，甚至离开的如此决绝。

理由只能有两个。

一，赫连子衿在她心里其实连她这个朋友都不如，并不重要，甚至说可以完全不顾忌她的感受。

二，他并没有把她当成朋友。

很多人都告诉过沈暮念，沐凉对她感情并不纯粹，撇开不轻不重的利用，还有那些潜藏着却又无比明显的越界。

她以前觉得，那是他们不懂沐凉跟她的友情，现在却突然有一种自己错了的感觉。

“夫人，您在想什么？”蔺素珂见沈暮念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两眼放空，不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沈暮念缓缓转过那双失去神色的眸子，若有所思的轻声问：“素素，以你来看，沐凉这件事做的对么？”

蔺素珂没想到沈暮念会问她这么赤果的问题，一时间有点懵，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但说无妨。”沈暮念沉声道。

蔺素珂轻轻的咬着唇角，垂下眼睛幽声道：“其实，嗯……我虽然不是很懂沐少爷，也不懂……你和沐少爷以前是什么关系，但在我看来，沐少爷对您的关心已经超出了朋友的范围，我觉得……”

“觉得什么？”沈暮念步步紧逼。

“觉得，他喜欢你，很喜欢。”

就像从天而降一盆凉水，照着沈暮念的脑袋就呼呼啦啦的浇了下来。

蓦地。

一道温婉悦耳的女声，从两人身侧不远处传来：“暮念。”

蔺素珂闻声吓了一跳，她生怕刚才她的话被听了去。

沈暮念也是浑身一个激灵，给蔺素珂使了个眼色，压下眸中冰凉，抬起眼朝来人走了过去：“我刚准备去找你们，你怎么出来了。”

“去了趟卫生间，你好点了么？”赫连子衿关系的语气和动作，所有的一切都掌握的恰到好处。

“好多了。”沈暮念说着，和赫连子衿往侧厅走。

还未到门口，赫连子衿突然扯住了沈暮念的手腕，她这个举动来的猝不及防，沈暮念顿住步子，微微撇过眼看向她：“子衿，怎么了？”

赫连子衿目光稍显暗沉，声音低低道：“阿凉刚和我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希望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明白你们之间的感情，也没有质疑过。”

沈暮念看着她，心尖子轻轻一颤，素来光明磊落的她，在这一刻，突然觉得很不是滋味。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我，希望你们能幸福。”沈暮念最后只诚恳的说：“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也许面上看着有点凉薄，但他真的很好。”

赫连子衿扯开唇角笑笑，点点头，拉着沈暮念进了正厅。

前脚进门，后脚就听到墨殇卷着玩味的嗓音：“哎呦，我们上将夫人从血泊里爬出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