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就是式神和魂魄的区别，同样是精神能量，魂魄现身时，是半透明的气流状，人类不可触及，式神现身时，却是以血肉之躯的状态呈现，只是没有体温和心跳，和活死人很接近。”

南宫兜铃瘫在他怀中歇息，让“三气”一丝不剩的输出去，又流回来，很耗体力，每次收服完式神，都像爬了十座山峰一样疲累。

她的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

青龙抬起手，用衣袖给她擦去汗水。

“我还可以感觉出你肌肤的温度。”他轻声细语，好像害怕惊动了身边的萤火虫。

“成了式神，你就有感官知觉了，也会像活人一样，会痛会痒，只是耐痛力比人类高一些，所以，以后万一有人拿刀子捅你，不要傻乎乎的用身体去挡，照样会很痛的。”

“我不怕痛，你为了我，曾经徒手握住流沙刺向我的刀刃，我日后给你挡一百刀，一千刀都行，我心甘情愿。”

南宫兜铃笑了一下，“你这么听话，我还真不适应。”

“只要你不任性，我是不会乱发脾气的。”

“可惜我最擅长的就是任性，你能拿我怎么样？你现在是我奴隶，你不可以对我发脾气，我叫你干什么，你都得照做，你的魂魄和我的气息结合过，你我之间的契约，已经缔结成功，从此以后，谁也不能单方面毁约，哪怕有一天，我突然看你不顺眼了，又或者你对我而言再没有利用价值，我也摆脱不了你，主人无法抛弃收服过的式神，式神更不能自由离开，只有我死了，你才能解脱。”

“我不去投胎轮回，就是要永远待在你的身边，我又怎会有离开的念头。”

“世事难料，不仅仅人心会变，就连宇宙和地球都在不停的变化，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我不同意，我对你的感情是永恒的，就算山川移动位置，我的心也绝不改变。”

南宫兜铃看着他的双眼，他那倒映流萤绿光的瞳孔深处，涌动着某种激烈的情绪，仿佛有两簇炙热的火焰在他眼睛里碰撞爆发。

他看她的眼神，像火一样高温。南宫兜铃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她避重就轻，“谢谢你对我奉献如此深厚的效忠之情。”

她不蠢，知道青龙对她有超越友谊和主仆关系的情意，可她故意逃避。

师父说过，一旦身陷**泥沼就难以获救，她不想把自己给绕进去，得和青龙保持距离才好。

她心中苦笑，为何偏偏在面对李续断时，却无法做出如此冷静的思考。

她忘记寒冷，和青龙在幽静的林中赏月、谈心，直到月落西山，启明星在东方隐约闪烁，她才让青龙回到引魂幡里待命。

就像一个月后的今天一样，南宫兜铃同样睡不着，在挂满冰冷露水的山坡上散步，和悬在腰间的青龙引魂幡呢喃细语。

她在忧愁该不该去都城觐见赵王一事，自诏书颁布以来，这件事已经拖了三天，她始终没有下定决心，再这么耽搁下去，对接受封赏置之不理的话，迟早会给军营惹上麻烦。

心乱如麻，不知不觉间，竟转眼就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