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胳膊上,正在输液。
她挣扎着半坐了起来,张太太急忙搀扶她,给她塞了个枕头靠好。
顾轻舟四肢无力,问:“阿姐,你怎么在这里呢?”
“我原本是去了饭店的,可我们来的时候,我把手袋留在你这里了,就过来取,不成想你家佣人说你不舒服。”张太太道。
张辛眉就趴在顾轻舟床边,问她:“你疼不疼?”
顾轻舟道:“我没事。”
佣人出去了,张太太搬了椅子,坐到了顾轻舟床边。
她问顾轻舟:“怎么突然发烧了?是什么时候不舒服的?”
什么时候?
大概是她婆婆说完那些话之后吧。
后来,她遇到了司行霈和司芳菲,他们很亲昵,她心里特别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今天忙了一整天。”顾轻舟低声道。
张太太不信。
顾轻舟似乎很想倾诉。
她沉默了一下,决定把自己突然发烧的原因,告诉张太太。
“阿姐,你挨过枪吗?”顾轻舟问。
张太太的眼眸深邃。
此事,问张太太才是问对了。
张太太不止挨过一次。
她突然明白了,为何顾轻舟会发烧成这样,她这是心里创伤症,引发了身体的反应,身体会通过发烧来提醒和调节。
“挨过!”张太太道。
她看了眼张辛眉,让张辛眉先出去,她撩起旗袍,给顾轻舟开她的伤疤。
“有一次,差点把脾给打破了。”张太太道,“我就是这样福大命大,才镇得住今天的地位。”
顾轻舟颔首。
张太太告诉她,尽可能的多还原当时的场景。
想得多了,那个场景就变得不那么可怕。
不能逃避。
当墙上自鸣钟响起时,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顾轻舟也挂了两瓶水,烧也褪去了。
她对张太太道:“阿姐,都这么晚了,你和辛眉去休息吧,就住在我这里。”
说罢,顾轻舟就要叫人给张太太和张辛眉收拾客房。
“别麻烦了。”张太太道,“我们饭店都开好了房间,过去很方便的。”
张太太摸了摸顾轻舟的脑袋,确定她退烧了,道:“你才是应该好好睡一觉,我和辛眉明早来看你。”
顾轻舟颔首。
司行霈打算等顾轻舟应酬结束去找她的,结果等他回到老太太那边时,才知道顾轻舟提前走了。
佣人道:“少夫人回去了,副官说她明早过来。”
老太太和司督军当时都有点诧异,心想顾轻舟不是这样没礼貌的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他们也没追问。
反而是司行霈,眉头微蹙。
司芳菲一直看着司行霈,观察他的表情。
司行霈给副官使了个眼色。
那厢,司督军和老太太聊起近况,司行霈和司芳菲也插几句。
而老太太,笑着说司芳菲:“瞧瞧,还跟小时候一样,都挂在她大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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