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倾片刻,除了两个帷车中有笑声传出外,并无其他动静,便是身后诸多心腹近臣也都眼观鼻鼻观心,不吭一声,因为这种事情,本不该是臣子该掺和的,而臣子能掺和的唯一好机会也被阎孝忠抢了,那边只能佯作不见。
而赵官家见此形状,便干脆上前以手点之,将这八个帷车依次点给了韩世忠、宇文虚中、吕本中(吕好问长子,新任中书舍人)、张浚、胡寅、林景默、阎孝忠、刘子羽……除韩世忠外,俱是并无太多家眷随行的大臣、名儒、近臣,乃是指望着这些人出身文臣,多讲究一些,对这些女子也能好一些的意思。
不过,刘子羽复又跪地自陈正在孝中,所以那个点给他的帷车复又被官家指给了杨沂中。
处理完了这件烂事,赵官家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带着宫外诸人一起入得宫中。
既然进了行宫,赵官家也没有追究蓝珪等人的意思,而是一面换了衣服,一面匆匆下旨,让诸位相公、御史中丞,连带着枢密院下属的职方司参军,以及中书舍人、玉堂学士、殿中侍御史等近臣,外加一个特指的权知南阳府的阎孝忠一起往殿上相聚,准备讨论军国事宜。
这基本上就是所谓陪都这里的所有核心要员了。
原本就随行来到宫中的诸人自然不提,其余几位相公、要员匆匆赶到,也自然在路上知道了宫殿外的事情,唯独但这么多军国大事在身前,众人虽然在殿中相顾讪讪,却也一时都不好多提。
“吕相公是陪都首相,先汇个总吧!”赵玖一身常服,面色如常,匆匆步入殿中,宛若之前没有发生过那种尴尬事一般,等他一屁股做到冰凉的御座上后,耳听着殿外咕咕声不停,却也无甚在意,而是直接出言论事。
“回禀官家。”吕好问尴尬上前,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稳住心态,然后汇报工作。“土断之事,许相公总揽,已有大略条陈。但此事涉及极多,而中枢各部、寺、院却偏偏缺员极多,地方官员经去年冬到今年春这一战,也多有缺额,所以此事只能通晓一些安稳军州,让他们先粗略为之,具体想要拿出妥当条陈,分晓天下处理妥当,怕是要等人事齐备之后再说……”
“此事朕心里明白。”赵玖依旧面不改色,却又微微一顿。“来的路上,朕便想明白了,咱们一意抗金,首要之事便是能作战,而想要作战除了前线那边选拔将领、操练兵马以外,便是后方如何聚集粮草、钱帛。而想要妥当聚集粮草、钱帛,却也要分两类事来做,一个开源,一个是维稳……而土断这件事情,既是开源,又是维稳,乃是一个长久之计,咱们能做多少是多少,并非是要你们三月成功,五月妥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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