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刚刚上任、或者离任的宰执在特殊时期提出的重量级人事议案……这种东西都要否的话,那人家这个宰执当了干啥?
莫忘了,李纲当然在东南,犹然向朝中推了李光、林杞为重臣;吕好问彼时如此温吞,犹然在南阳后任用了范宗尹等人;吕颐浩昔日独走东南,临行前犹然推了朱胜非为礼部尚书;许景衡选择退让之后,犹然将吕颐浩的前路给断掉……真别把人家宰执当成吃白饭的!
宰执就是宰执,是这个时代士大夫的最高层领袖,是通过议政这种方式,跟赵官家分享了一定最高权力的顶层所在。
给了人家这个位子,就要给相应的政治权力,否则政治生态就会被破坏。
所以说,都省相公赵鼎和枢密使张浚争夺兵部尚书人选后,赵玖当然要尊重都省相公的第一件人事议案,而在此前提下,也尽量尊重了枢密使的议政权力。
这才叫明君嘛!
“谁回来了?”新的开封府尹与兵部尚书都还没到任,依然是枢相陈规陪同,正在大相国寺观看陶器火药罐实验的赵玖诧异抬头。“郑什么?总不能是郑知常又回来了吧?”
“回禀官家,当然不是郑知常,是郑亿年,前宰执郑居中之子,郑居中是宰相王珪之婿,也是宁德太后(郑皇后)的族兄弟……”杨沂中赶紧细细解释刚刚说到那人来历。“靖康中,许多世宦子弟被一并掳走,郑亿年既是世族子弟,又是皇后亲眷,却正是其中之一。”
赵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他怎么回来的?”
“据他所说,官家尧山胜后,于金人而言,两处前突之地,一个是伪齐方向,一个是延安周边的蕃人,多有不稳,所以金人诱降北面世族子弟,让他们去伪齐做官。”杨沂中解释不停。“而此人自称假意受了官职,却等到南下将渡河之时,直接仿效其余逃亡汉官一般往河上寻了张太尉所部……张太尉部也正是在大名府东面黄河故道上遇见他的,身侧只有一仆。”
远处‘陶器手榴弹’在继续扑通不停,而赵玖望着彼处出神,明显没有将心思放在新式武器上面,但也没有对杨沂中做出什么指示。
隔了许久,就在一旁陈规都准备无奈开口之时,这位官家方才失笑回头:“他此来可带回了什么物什、言语?”
“官家明鉴。”杨沂中硬着头皮做答。“他带着二圣各自亲笔文书与宁德太后亲笔文书……”
“这个做不了假的吧?”赵玖愈发失笑。“不少老臣都该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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