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军的先锋甲士、一排排挥舞着钢戟和斩马剑朝着曹营冲去。还有一些辅兵扛着充当壕桥的木柱、门板,以便袍泽通过陷坑。
杀到营前时,那些辅兵也能非常训练有素地铺下壕桥,让甲士能直接冲到墙边跟守军对刺。
曹军士兵疯狂放箭,可惜人少防线长,火力密度不足,效果并不大。
关键时刻,钓鱼城内的魏延也看准了张飞出现的时机,打开城门派出一支敢死队,鼓噪呐喊为主、强攻牵制为辅,把曹营内那三五千守兵的注意力、至少吸走了一小半。
曹军老营腹背受敌,不得不分兵同时防守东西两侧,弓弩火力自然愈发稀疏。东侧防线很快被张飞拖入了肉搏血战。
倒是西边这儿,魏延不知敌军虚实,加上他有守城重任在身,也怕敌军有诈,没敢全力猛攻,只是拉住仇恨、分摊敌人战力即可。
曹军士气本就不高,又被张飞一上来就决然毅然的猛攻,一炷香的搏杀之后,最外面两道鹿角防线就先后被突破。
全靠夏侯渊这一个冬天的苦心经营、非一日之寒,曹军江南大营全盛时有“鹿角十重、壕沟十重”,所以外围防线丢了还能收缩兵力继续节节抵抗。
而张飞在突破了几道防线后,其部众也稍稍出现了些乏力的迹象。主要是没有那么多临时的简易壕桥设施、可以一道道突破曹军壕沟。越往深处打,曹军的陷坑就越容易对进攻方甲士造成杀伤。
那些穿着锻钢胸甲的士兵,虽然身上防御很强,但毕竟没穿铁板靴,一旦掉进插满苦竹签的陷坑里,因为身体沉重,受到的伤害反而有可能更大。
在被陷坑壕沟防御网杀伤了一些士卒后,张飞也意识到这样一味莽打莽撞不是办法。于是在累计突破了三道防线后,宣布暂时就地转入防御、跟曹军隔着防线相持,然后鸣金让辅兵运走伤员。
这并不是张飞怯战,而是他粗中有细,想到了今早出击之前、跟大哥一起随军的庞统庞军师点拨他的一些注意事项。
“曹军在江南老营内经营一冬,防御必然坚固。我们如今趁着敌军移营将尽、但又未彻底移完的节骨眼杀过去,用兴霸的水军隔绝江面,把残敌一部困在江南。
若能速战破敌,那就最好。如果敌军依然决心死守,那也不必急于一时。只要将其分割包围、打通与钓鱼城内文长的联络,江南老营内的曹军迟早绝望溃降。
若是能勾引夏侯渊再派出冯楷的水军过江接应这些人撤走,那就更正中我军下怀,让兴霸围点打援、将冯楷歼灭于江中即可。”
这就是今早出战前,庞统结合当下的实际情况、观察到的实际敌情,为张飞量身定制的战略。
江南老营内敌人本就不多,能一口吞掉最好。吞不掉也无所谓,已经是碗里的肉了,何必再去多付出伤亡呢
而等这支曹军偏师被灭,江北的夏侯渊主力肯定会愈发士气低落。
既然已经明明白白打好了这样的主意,张飞也就完全不急了。
江南老营内的曹军,很快就注意到外围防线阵地被夺取后,刘备军就停止了进攻。
张飞的士兵把精力花在重新清扫后方的壕沟陷阱、回收战场上用掉的建议壕桥,以便突破后续防线时重复利用。
这种好整以暇的姿态,才最让曹军孤军绝望。
张飞还亲自隔着老远、带着骂阵手辱骂劝降:“曹贼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在江南了,你们就是被夏侯渊丢掉的弃子!夏侯渊匹夫的水军,在甘将军面前就是猪狗废物,夏侯渊不可能过江来救你们渡回北岸的!
你们要多守几天,我们也无所谓,正好多拉几个冯楷的水军垫背!到时候夏侯渊肯定恨死你们这群不肯投降的废物了!还害得他往里搭进去更多!”
不管敌人投不投,反正张飞这大嗓门是骂爽了。
憋了好几年,初次出战,总算捞了一票,后面还有更多大的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