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清清朗朗。又暖暖软软的,掺杂着一些不知名的情绪,元初一本打定了主意不听他说话,可听她的名字自他唇间流淌而出,她又忍不住停下。
“有话就说吧。”这已是她让步的极限了,她站在那,并没打算过去。
她知道自己这是迁怒,由头至尾并没有韩裴说话的机会,可现在他们名义上已经是夫妻了,见她被气个半死,他怎么还能一副云淡风轻不关我事的样子?别说为她出头,连句安顺抚慰的话都没有,是不是有点过份了?这样的人她还有留下来继续“试”下去的必要么?
韩裴仍是平静从容的样子,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包,将之打开,抬眼,见元初一原地未动,便静静地起身,走到元初一身边,轻轻地握上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桌边。
元初一瞥了一眼桌上打开的纸包。见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阔口瓶,还有一些白布。这是干嘛?元初一蹙了蹙眉,又觉得有道视线一直注视着她,抬起头,便对上一双澄澈的眼睛。
见她看过来,韩裴微微垂了眼帘,他拉着她坐下,一句话也不说,将她的手置于桌上,低下头,细细查看她的手背。
元初一这才想起烫到的手背,并非不疼,而是刚刚气得忽略了它,现在注意力全在手上,立时让她蹙紧了眉头,缩回手去想要查看。
“别乱动。”韩裴也不拦着她的举动,只是淡淡地开口,而后便自顾地打开那个小瓶子,瓶中立刻飘出一股带着冰凉的清香,透着些许的药气。
他用竹片从瓶中取出一些淡绿色的药膏,轻涂于散开的白布之上,这才又看了看元初一发红的手背,轻柔地将药布敷上,再小心地在她掌上绕了几圈,打了个活结。
药布敷上的一刹那,元初一立时感觉手背一片清凉,疼痛大减。虽然心中对韩裴仍有抱怨,但更好奇这东西是哪里来的?总不会他天天携带药膏,以备不时之需吧?不少字
收回手臂转了转手腕,元初一正要发问,韩裴又开始制作第二片药布,头眼不抬地说:“另一只手。”
“这只是好手”元初一伸出左手给韩裴看。
韩裴抬头瞟了一眼,伸出手来,轻轻将元初一的衣袖向上拉起一些,又皱了皱眉。
看清自己的手腕,元初一这才明白韩裴的药是为何而寻,她纤细幼白的腕上,印着几个明显的乌青指印,是昨天被沈氏抓的。
“这个已经不怎么疼了。”元初一说着伸手按了按,还是有些钝钝的痛感,但相比于右手的烫伤,简直不值一提。
“上了药,瘀青散得快些。”韩裴拿起药布,略略犹豫一下,又放下,拉过元初一的左手,将一些药膏涂于她的腕上。指尖微微用力,将药膏均匀地推涂开来。
突来地按揉疼得元初一微微地吸了口气,她的手缩了一下,却没挣开韩裴的掌握。韩裴没再说话,元初一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室内一时无寂静无声,感受着腕间药膏的冰凉与指尖推动带来的火热,一种细密又蜿蜒的心绪自元初一心底升起,刚刚的忿然不知何时已消散大半,让她心中又是明朗,又很是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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