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一句谢谢,便对着洗手间的方向走了过去,等那侍者没有注意到她之时,她才返回大厅开始一个一个卡座找。
一直从一楼找到三楼的露天餐厅,她站在那里好一会儿,她中途撞上一个人,刚想说对不起转身离开之时,侧脸那一瞬间她在一片灯光剪影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姜维尼手脚发冷,就算露天餐厅上依旧有冷气不断循环在周身,关锦庭坐在靠阳台的位置,他对面坐了一位举止优雅,目光含情的女人。
关锦庭正好很是绅士的为那女人添了一杯酒,两个人正在交谈着什么,女人缓缓站起身,关锦庭为她从身后拉开椅子,那女人靠近关锦庭脸两个人亲吻了一下唇角。
姜维尼手一点一点握紧,紧到她再也无法松开。
就在关锦庭送那女人转身那一刻,她快速从楼梯口飞奔了下去,用力过猛,整个人直直摔倒在楼梯下,腿撞上阶梯一个尖锐的脚。
侍者正好端着一杯红酒经过,姜维尼直直摔倒他脚边,他弯身连忙问她有没有事,姜维尼咬着唇一言不发,将那企图要扶她的侍者狠狠推开,也不管腿上的伤,快速从餐厅跑了出去。
她跑出去后,一路拦了一辆车去了一趟酒吧,里面灯红酒绿的没有让人看出她是否伤心还是高兴,让她觉得很安全,她找了一间洗手间把自己身上那一件白色连衣裙脱下来,换上原先的衣服。
然后又从书包里面掏出一瓶墨水对着那见裙子倒了上去,看着纯白无暇的颜色渐渐变得墨黑。
随手扯起便拿着那件衣服往垃圾桶里面一扔。
她对着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扯起笑,无所谓想着,她果然还是不适合做他心目中想要的,这样一个满怀期待的自己总用最好的期待去盼着他给自己半点施舍,哪怕半点也好。
可得到的只是心头狠狠一拳。
人不要有心伤,就不要有期待,这句话是对的,她姜维尼这一辈子没资格要所有。
她狠狠抹着自己脸上眼泪,然后从洗手间里退了出来,坐在卡座上要了一杯龙舌兰,中途有人上来搭讪,都被姜维尼一杯酒给泼了回去。
她在酒吧逗留到半夜十二点,关锦庭准时打电话过来告诉她还有五分钟就是十二点。
他给她的门禁时间永远都是十二点,十二点到达后,无论到底天大的事情都必须要回家。
姜维尼在电话里面声音依旧保持笑嘻嘻的,说立马就回来。
喝完最后一杯酒,她才从酒吧走了出来,回到家里的时候,关锦庭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大概刚沐浴完,身上穿着一件浅色T恤,下身穿了一件黑色棉质长裤,头顶暖黄的灯光将他有些栗色头发折射出一种温暖的浅栗色。
姜维尼将门推开,关锦庭正好抬脸看了过去,她单着脚跳了过来,把身上的书包往沙发上一甩,然后整个人倒在沙发上。
关锦庭目光落在她肿起来的小腿上,将手中报纸折叠好,问了一句:又去和别人打架了。
姜维尼闭着眼睛,感觉头顶上灯光刺眼又让人睁不开眼睛,她有些不耐烦说:是啊,还好逃得快,不然这次又要让你去警察局赎老子了。
姜维尼说完,完全不管关锦庭的脸色,从沙发上再次支起脚,想直接回自己房间,没想到关锦庭已经走到她面前,她脑袋正好撞在他胸口。
关锦庭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他眉头越发深锁,声音有些严厉问:你又喝酒了?
姜维尼不知道是撞到就哪一根神经了,在碰触到关锦庭那一瞬间像是一只被人踩着尾巴的猫,拿着沙发上的书包对着关锦庭狠狠砸了过去。
书包里面课本洒落了出来,全部摔在关锦庭脸上,姜维尼脸色特别差道:你能不能别总是管着我!烦不烦,关锦庭,你到底是我的谁啊,杀父仇人还拿出一副为你好的嘴脸,当初你一车子撞死我爸妈,还有我才出生两个月的弟弟,你现在这样一副嘴脸真让我觉得恶心,要是心善,当初凭什么肇事逃逸,仗着你家里的权势把自己罪名洗刷的干干净净,关锦庭,我弟弟当时才两个月,你以为把我收养了,供我读书这一切都算还了吗?我告诉你,我姜维尼恨你们关家所有人一辈子,如果可以你们都给我去死!全都去死!
关锦庭望着这样的姜维尼,平时满是调皮笑意的眼睛里溢出滔天的恨意,这一天终于来了,无论他做多少努力她还是恨他入骨,不管他怎么补偿。
姜维尼发泄完,忽然冷冷笑着说:关锦庭,你还记得你当初对我说的话吗?你说等我长大后,如果有本事将你绳之以法,你心服口服,你放心,虽然我姜维尼现在狼狈得不成样子,可为了这个目标,亲眼看着你被人枪毙我才算最痛快的。
姜维尼把地下书包捡了起来,然后瘸着腿快速进了自己房间,她将将门狠狠一关,关锦庭听见那扇门发出轰的一声,像是宇宙爆裂,很多被埋葬在最深地层的东西全数被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