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虽然外貌不佳,但也是当世走阴人一脉的魁首,精通许多奇门绝技,要真是想俘获一个普通女人的芳心,应该也不是很难。
二爷冷笑一声,道:“二爷我可不像你小子,长得油头粉面的,一看就是不是什么可靠的男人。”
“走阴人的血脉让我有安身立命的能力,却也死气缠身,注定要遭遇不详,怎能再连累人家?”
“所以你放她走了?”
“对,我送了她一些盘缠,让她离开,她没有说什么,接过就走了。”
“但是当晚我帮阴兵办完事回家时,看到那盏灯又亮了起来,素茹没有走,而是拿那些盘缠换了这个摊子。”
“她说她烙的煎饼很好吃,以后可以靠这个赚钱,让我也不要再那么辛苦,晚早点回来。”
二爷痴痴地笑了出来,望着正在烙煎饼的妻子,眼里满是温柔。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那你又为何会被阴兵抓走斩首?”
张九阳有些不解,这一直是他心中的疑惑。
走阴人是为地府办事的,堪称是生活在阳间的鬼差,有时还能借来阴兵的力量。
为何会沦落至此?
二爷叹道:“因为素茹怀了身孕,走阴人五弊三缺,我不放心就托朋友算了一卦,结果卦象显示,这孩子注定难产,甚至会带走素茹!”
张九阳一怔,又是五弊三缺,曾经江叔也是为了摆脱这个可怕的诅咒,才宁愿自毁修为,远遁避世。
然而即便如此,最终还是没有逃脱宿命。
“我有个疑惑,你们走阴人如果都难以传承子嗣的话,不应该几代之后就消失了吗?”
张九阳不解道。
按照老高的说法,走阴人一脉的历史非常古老,似乎有阴兵的时候,就有了走阴人。
两者相辅相成,既然如此,他很好奇走阴人的血脉是如何传承下来的。
二爷闻言冷笑一声,道:“那是因为,对走阴人来说,并不是靠子嗣来传承血脉,很多走阴人,就包括我,父母只是普通人,却突然就觉醒了血脉。”
“几乎找不到任何的规律,这其中要说没有地府的手笔,我是绝对不信的。”
张九阳心中一凛,不靠子嗣来传承的血脉,怪不得能流传数千年而不衰。
“二爷我是谁,当世的走阴人中,没有人比我道行更高,手段更多,我下定决心要保住妻儿,于是就用了一些走阴人中的禁术,为素茹和孩子改了命。”
逆天改命!
张九阳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位走阴人的魁首,能强行改变天机,为生人改命,这份本事可不小。
“虽然改命成功了,但我也因此惊动了地府,彻底和阴兵反目,抵挡了许久后,最终还是被抓住,沦为了死囚。”
张九阳眼中露出一丝恍然,原来如此,怪不得身为走阴人的二爷,却被阴兵抓捕。
“罗田县曾有过阴兵过境,再加我常年住那里,所以西市口法场就成为了阴兵夜间行刑的地方,所斩之死囚,除了像我这样犯了阴司戒律的走阴人外,还有其他的阴兵。”
张九阳想起第一个被斩杀的犯人,那种野兽般的吼声绝不是人能发出的。
“为何非要在阳间行刑,还要招来那么多游魂观看?”
“那是为了养蛊,鬼魂吃下尸体后,就有可能变为新的阴兵,然后被他们带回地府,成为其中的一员。”
张九阳想起那百鬼分食,茹毛饮血的恐怖场面,心中微微有些寒意。
这个世界的地府真是太过邪门了。
“小子,地府远比你想象的要更加可怕,我当了二十三年的走阴人,也只看到了这头庞然大物的冰山一角,了解得越多,就越是恐惧。”
顿了顿,他意味深长道:“据我的观察,地府……好像在和某个同样庞大的势力,在进行着一场无形的较量。”
张九阳目光一闪,道:“什么势力?”
“不知道,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
二爷的声音继续响起,所说的话却让张九阳心中的寒意越来越盛。
“这场无形的较量已经持续了数千年,或许更久,我们走阴人的出现,可能就是因为这场较量。”
“人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
“成为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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