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想挫败兵锋,最直接的办法不是在战场上,而是斩杀国之重将。
“我大汉若无攻敌必胜的上将军,对上匈奴会是什么结果?陛下还有信心能击溃匈奴?”
霍去病哑然道:“密侦令绕了个圈子,是想提醒我,我兵家是他们的头号目标?”
想对付兵家,首要目标肯定是舅父卫青!
比起霍去病,卫青成名多年,早名震天下。
在卫青之前,汉人虽也名将辈出,但多是内战。
战外族,虽然亦有获胜的时候,在战略上,却未占据主动性。
战国,秦时,都是兵家兴盛,名将层出的年代,但也被内战,中原大地上的分裂所牵绊,对外的游牧部族并未形成主攻的优势。
是卫青开辟先河,让汉人应对匈奴,全面转守为攻。
傍晚的时候,长安下起了小雨。
霍去病回到自己的卫军指挥大殿,脑内仍在回忆茹泊虎的话:对方下一个目标可能是你舅父,但其会如何出手却难预料,能肯定的是来势必将非常凶狠,我们的谋划也可以就此展开!
“汉人把他送到我们这里,是想逼我们表态。”
“他落在我们手里,即便送还给匈奴,匈奴也会认为是莫大的羞辱。他们一时奈何不了汉人,就会将怒火转到我们身上。”罗什娜叹息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送回去,留下囚禁,还是杀了·各有利弊。
罗什娜想了半晌,忽然沉声道:“你亲自去杀了他,罗姑比若活着回到匈奴,对我们必是大祸。尸体处理掉,暂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数日转瞬,八月七日。
大汉北部边关,朔方郡。
卫青亲自排兵布阵,暗中调遣兵员,已做好了诸多准备。
卫青和霍去病,刘彻商议的就是在八月出兵,再袭匈奴。
匈奴此时正忙着夏牧,兵马散落在各部,追逐水草丰茂之地,正是最不适合打仗的时候。
对汉来说,则是奔袭的良机。
匈奴一贯主攻,南下劫掠,虽被霍去病奇袭过一次后方。
但没有匈奴人会认为,汉人敢在他们各部兵锋回收的时候,再打过去。
汉军如果真敢劳师远征,匈奴人只会大喜过望,期望能在草原上彻底击溃汉军,而不会有任何畏惧。
这个晚上,卫青负手站在朔方边城的城头,眺望正北方向。
从这里往北千里之遥,便是匈奴王庭。
此番暗中准备奔袭匈奴,以朔方郡距其最近,若能闪电出击,将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匈奴王庭乌兰巴托。
而在朔方以南千里,则是大汉的中枢长安。
边城朔方,匈奴王庭和大汉长安,三者形成了一条笔直的中线,远隔数千里,遥遥相对!
星月漫天。
“大将军,夜色已深,我们回去吧。”一个副将从远处走来,躬身说道。
卫青应了一声,收回视线,走下城头。
他落脚的地方就位于这座边城内。
朔方郡守徐逸,能文能武,早年亦曾跟随卫青战过匈奴。
他此时也在城墙下等待。
“离得不远,一起走走吧。”卫青笑道。
徐逸今年四十一岁,常人身形,面相颇为俊逸,穿一身郡守官袍。
两人沿着长街往城内中央的府邸走去。
边城之中,入夜就会戒严,时有兵众巡街。
而卫青走到哪,身边都有一队亲军,寸步不离,披甲执锐,戒备森严。
“大将军不辞辛劳,亲自来巡边,徐逸深感钦佩。”徐逸声音温和。
卫青笑:“我二人相识多年,为何这般客气?你这么晚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大将军让我调派的一应物资,都已运到,顺便来和大将军说一声。”
徐逸看了眼卫青:“徐逸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大将军。”
“说。”
“大将军为何在这个时节,连日往边城运送物资,可是要打仗吗?”
再是秘密的出兵奔袭,事先都会有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可能完全避开所有人。
卫青正要回应,忽然听到有异响传来。
他侧耳倾听,旋即往夜色掩映下的一个方向看去。
轰隆。
一旁的街道,临街的一面墙壁砰然炸开,四分五裂,像是遭到了强勐无匹的力量冲击。
巨大的声响,震动长街!
卫青身为汉军主将,这些年遭遇变故无数,也不知经历过多少次明里暗里的刺杀袭击。
他在身后涌上来的亲军护持下,处变不惊的往侧翼看去。
就在此时,卫青蓦然察觉到身畔涌起强烈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