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曾经当过军伍,都有这种特殊的身份牌。
但没在战场上立过功的,虽然也有一枚牌子,却是竹制的。
唯有立过战功,才能像许继这块一样,是青铜材质。
许继努力让自己站的更笔挺些,回应面前的差役:“咱是快二十年的老汉军,腿伤了才退下来,之前就在这边关从军。
小时候识过几个字,认得不全。”
差役应道:“你想出城,尽管去。这几天侯爷要在匈奴人的地方封禅,告知天地,从此匈奴就没了。最近这段时间,咱边关城门都不关。”
许继放下心来,缓步出了城。
他来到城郊七八里外的一处坟茔,在坟前站了会,蹲下把夹了一路的厚重简书拿在手里,咕哝道:
米特里达梯二世笑了笑。
他虽然早就做好决定,但并未通知竹简彼端,和他联系的人。
他磨蹭着简书:“这简书传讯的方法,和我们的众神之耳战讯传递方式类似……”
————
六月二十二号。
清晨,天色还未大亮。
霍去病从行军榻的修行中醒来,穿戴整齐,换上了崭新的郎中令官袍。
亲兵帮他揭开帐幕,走出去,乌兰巴托高地下的旷野上,已有两万汉军伫立整齐。
赵破奴,复陆支,陈庆,赵安稽等麾下将校,人人精神百倍,换过崭新的衣服。
连不爱干净的复陆支,昨晚都破例去河里洗了半个时辰,甲胄缝隙里的血污都刷洗的仔仔细细。
今天是个非常特殊且重要的日子,注定将名传千古。
且这次封禅和其他封禅不同,是军祭形式的封天礼。
是打下匈奴,告知天地,汉要吞并匈奴,纳其国运的禅礼。
霍去病出营,站在高地上,瞩目下方随他击溃匈奴的汉军部众,手指猎动的汉旗,沉喝道:“大汉!”
“大汉!”
汉军暴叱道:“冠军侯!”
万军的呼喝,震动山河:“大汉冠军侯!”
兵锋油然而生,矗立指天,摇撼群星。
穹幕上,还未退去的星辰当中,武曲星光辉湛然。
稍远处,站着赶来参礼的大汉群臣,氏族代表和天下各阶层的人士。
其中从长安来参加封禅的太常周平也在。
汉军这时候喊出来的是冠军侯,而不是皇帝,多少有些犯忌讳。
但众人都当做没听见,包括周平也是面无表情,过耳不闻。
所有人都知道,这事情即便是皇帝自己听说了,也不会在意,谁要是奏上去,说不定还要挨一顿训斥。
此时此刻,匈奴国灭,普天同庆。
连今安都头戴大红花,马冠加冕。
霍去病翻上马背,两万汉军从乌兰巴托往东推进,群臣相随。
姜堰,公孙弘,董仲舒等人各自释放气机,动用了儒家,阴阳家等各家传承的至宝,和皇帝送过来的国运之物气机相合,引起冲霄的异象,华彩万千。
最重要的是霍去病推动汉军兵锋,一股刀兵气息,辉映天地。
乌兰巴托往东,不远就是狼居胥山。
狼居胥山在匈奴人眼中,是一座神山。
山脉东北往西南向绵延数百里,海拔两千米左右,山势较为平缓,蜿蜒的斡难河围绕着它。
这里是匈奴人举行国祭的圣地。
狼居胥山往北,还有一座稍矮些的山峦,就是姑衍山。
山脚下牛马成群,是天然的牧场,草原上最丰饶的土地就在这里。
霍去病在山脚处下马。
山体周围早被汉军戒严,军威肃穆,兵锋在空气里激荡。
他抬头看了眼山巅,准备登山。
军礼祭天,没那么多讲究,前期的其他准备,董仲舒,周平,姜堰等人在这几日已经做过。
霍去病过来,是直接进入**部分的。
而这天清晨,在长安的皇帝也早早起床,同样着盛装,头戴垂珠冠,腰扎碧玉锦皇带。
纳匈奴一国之地入汉。
皇帝在长安也有相关仪式,告天地,以吞匈奴国运。
长安的皇室宗庙和狼居胥山,两地将同时展开封禅,隔空呼应。
霍去病登上狼居胥山的时候,皇帝也来到未央宫的宗庙前。
编钟奏响。
百官,皇后,刘清等人也都在这里汇聚。
天下间的气运,忽然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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