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前金铨回到袁宅,王聘卿忙把他扯到书房。
“今日那陆恒登门,我瞧他神色不大对头。他看我眼神,如老虎看着兔子,似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金铨一听,忙道:“是哪儿招惹了他么?”
又摇摇头:“我早叮嘱过下面的人,不准招惹四方园和白家。”
又连忙关心问道:“冠儒啊,你没跟他起冲突吧?”
王聘卿捻须摇头:“不曾起冲突。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忌惮此人,但也知道不起冲突最好。”
金铨松了口气,沉吟了半晌,道:“怕是他知道些什么了...”
“知道什么了?”王聘卿忍不住道。
金铨道:“西太后!”
“西太后?”王聘卿疑惑不已:“他一个戏园子的老板,跟西太后有什么关系?咱们这儿...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金铨叹了口气:“有些事之前瞒着你,一是宫保觉着不能扩大,二是太过出乎意料让人难以置信。按着宫保的意思,时机合适了再说。可到了如今,我必得告诉你。”
便把陆恒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王聘卿听完呆了片刻:“你莫不是在骗我?”
金铨道:“看吧,你这反应。”
王聘卿只觉得匪夷所思:“你说他要杀西太后,行,想杀西太后的多了去了。可你说他强的非人,不惧枪炮,这世上哪有这样的?”
金铨叹道:“可这世上,他就有这样的人!”
说:“奇人异士,我以前也不大相信。只道是画本、小书里的小文人臆想。但见过此人之后,我才知道是我孤陋寡闻。”
他看着王聘卿:“冠儒,你大抵不知,如今宫保麾下,也已有几位这样的人物。就是比起这陆恒,不在一个档次。”
他说:“陆恒要杀西太后。年初一那天,突然来到府上,与义和拳的几位一头撞上,双方揭了底儿。这厮一拳把白莲教的张教主打个半死,把这书房险些打塌了去!”
“对了,那张教主也是个异人。会神打异术!”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张教主请神降身,枪械打他不透皮,我已是见过的了。可这厮,一拳把张教主打个半死。这样的人物,若是惹恼了他,休说半夜摸到你床头来,便明刀明枪的找上门要杀你,你又拿什么去挡他?”
“嘶!”
王聘卿吸了口凉气:“那不是无法无天了?”
金铨笑了一下:“这段时间接触、观察下来,我发现陆恒此人,到底是个实在人。只要不触及他霉头,倒也相安无事。”
“而且他并非没有破绽。他有亲族牵挂,有朋友、有产业,咱们是互相牵制。宫保的意思呢,是暂时跟他合作。”
“年初西太后遭到刺杀,从此藏身不出,便是此人手笔。西太后身边也有异人贴身保护,还带了上千的带刀护卫,却被他生生杀破了胆,藏着不敢出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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