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浑身大汗淋漓,双手掐着脖子,呼吸十分艰难,黑暗又瘟臭的气味,将惶恐的我从噩梦中惊醒。
我又做噩梦了。
梦到我被人吊在房梁上给杀死了。
这个噩梦,伴随着我度过了四年。
四年来,我跟冯叔东躲西藏的,在南城白沙洲城中村苟且偷生。
我父母死后,我失去了经济来源,我也不敢像是正常人一样生活。
因为,我害怕金主会找上门来,杀了我。
我父母绝望地自杀,就是无法承受金主的压力。
而冯叔虽然没死,但是,比死了,要更加的痛苦。
他觉得,是他害死了我父母,如果,不是他想要拿一笔巨款退休,执意接下来那一单,我父母,也不会自杀身亡。
更恐怖的是金主的压力,损失那么多钱,金主直接在行业下达了找到我们的命令。
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绝令。
这四年来,他活在愧疚与被害妄想症之中。
他每天都在教我钻研股市,练习操盘技巧,充满执念的想要我杀回股市,重振当年雄风,但是,每当我父母忌日的时候,他就会发疯,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一句话。
“我们都是凡人,不要再碰股票,绝对不能碰股票……”
那时候,他就会发疯了似的,满世界的逃跑,像是要躲避什么似的。
这四年来,我们过的很艰苦。
人不人鬼不鬼。
我真的很想结束这一切。
“小豪是不是仇人来了?你快跑,快跑啊……”
冯叔疯疯癫癫地抓着我,要带着我逃走。
我赶紧拉住冯叔,艰难地说:“只是做噩梦而已,冯叔,没事的。”
我看着冯叔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满头白发,疯疯癫癫的,这四年来,我们两个人都活的像是鬼一样。
有一点风吹草动,我们两个人都会吓的慌不择路,夺命而逃。
“草他妈的,真是倒了霉了,住到这种房间,一屋子神经病……”
我听到对面床上的人嘟嘟囔囔的抱怨着。
我心里也很愧疚。
房间里并不只有我跟冯叔,这间房子,其实住了十六个人。
十几个大汉挤一个房间,致使房间里充满了恶臭,不过这种房子,是我们这些打零工做日结的最理想的休息场所。
因为便宜,而且随住随走。
可是,即便每天只要15块钱,我们都付不起,我已经三天没有找到零工了。
最近冯叔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劲,他已经连续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总是说,我爸妈在他身边,要他赔命,他不敢闭眼睛。
所以,我只能留下来照顾他。
突然“咚”的一声巨响,房门被打开了,刺眼的光照射进来,让我觉得痛苦的闭上眼睛。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拿着铁棍敲打床铺,将睡在床铺上的人都给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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