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不想看这一切,心里的恐惧占了上风。
另一边忠靖校就来拨开他眼皮,要他看仔细。
他的两只眼睛叫粗大的手指挣开,瞪圆了。
夜里的狂风吹得他颅脑生疼,无法挣开这命运的锁链。
——直到风停了一阵。
有一团黑漆漆的云,从天上落下来。
紧接着便是割伞绳,疾疾快步往前的漆黑阴影。
院落外的火把阴下来,火苗随时都会熄灭,这寒冷刺骨的风吹过去——
——两个抬铡刀的屠夫没有穿上衣,赤红的膀子原本是油亮油亮的血,瞬间起了一层霜。
“什么人?!”传令的兵马副是个授血怪物,眼睛一红,马上感觉到真元涌动。他抬手要去拿兵器。
黑影就一分为二,变成两团灿烂金光,在摇摇欲坠的火把之下,亮出激烈璀璨的焰光炸雷。
枪声一响,就要有人死。
忠勇校的嘴角还僵着,露出黄黑色的牙齿,天灵盖已经炸出一团粉嫩的花朵。
忠靖校依然在扼制剑雄,太阳穴从左到右穿出汩汩血箭,身体还没来得及瘫倒,灵魂早就不见踪影了。
再看行刑屠夫手忙脚乱要躲避,刚跑出去一步,枪声一起,就变成两瘫红彤彤软肉烂泥。
兵马副感受到枪匠的灵压,他两股战战心智崩溃,肚腹瞬间鼓胀起来,肚脐眼钻出一片片血蝴蝶,妖魔还没来得及现出原形,就叫一颗滚烫的子弹打得颅骨开裂身死当场!
押解犯人的官兵起哄喝骂,纷纷拔刀退后,直到两个校尉身死,他们才明白——这是仙人的法宝。
这一瞬间,士气就崩溃了——
——府推官厉声喊道:“大胆狂徒!你敢劫...”
话音未落,即将熄灭的火把又一次燃烧起来。
火光之中映出闪蝶宝甲,从天而降的“神仙”往尸体身上取了一把刀。
校尉随行的营房兄弟军阵伙伴马上要来报仇,见到凡铁兵器,他们似乎有了勇气,使着战阵刀法冲锋奔走。
只在刹那之间,一团团碎肉断肢滚去四方,沙尘卷起一片猩红薄雾,不过一呼一吸的功夫,那两条漆黑蛟龙一样的身影相互配合滴水不漏,像两把绞刀,把军阵割得支离破碎,长街再没有一个活人了。
待到神仙冲杀至府推官面前,将这管刑事的大人架在铡刀上——
——不等左右军营弟兄喊饶命!
几乎是从脚趾开始!雪明和小七合力拉扯,把这行刑人一刀一刀铡成了人肉拼盘!
一人合铡,一人送料,花花绿绿的肠子露出来,夫妻俩还特意等了一会,等到这贼首疼够了,心死了,麻木了,叫唤声音也变弱了再合铡!
小七面对众多官兵不退反进,一路冲出去。
太守府外边的弟兄吓得丧胆,往街口夺路而逃。
“想逃?”
白子衿杀红了眼,手边抓住逃兵散落下来的武器,投出去一把,就多一声哀嚎,没有东西丢了,她踩着墙根翻身上瓦顶,踏着院墙疾步低飞跳跃奔走,掰来瓦片石块打出去,打倒一片还不够,一人追着五六十人的队伍,要把这些畜牲都抓回来铡死!
江雪明拉起面盔,把一瓶万灵药放在行刑台上——
“——剑雄。”
关香香昏死过去瘫在路边,雪明把这可怜人送到剑雄身边。
赵剑雄认出师父,不知不觉已经满脸的泪。
他又怕又怒,又恨又惊。
江雪明指着铡刀。
“你师母抓回来一个,你就铡死一个。不用讲究铡多少刀,只要他不喊疼,你就多下一刀,提醒他告诉他——他还活着,他应该再疼一会。”
“把你大嫂治好,我去府上杀人,和太守讲讲道理。”
雪明把景光留下,还留了两个弹匣。
“对不起,师父来晚了。”
面盔落下,从镀钛钢印里亮起两只血红的眼睛。
“不过还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