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谢时暖握住廖红娟的手,连唤了好几声。
“妈,我是你女儿啊,你真的一点都认不出我了吗?”
廖红娟看着她,张了嘴又闭上,好半晌挤出沙哑的疑问:“你……是谁?”
谢时暖身体一抖,松掉了她的手。
廖红娟看起来困惑极了,又问了一句。
谢时暖喃喃:“我是……你女儿谢时暖。”
“谢时暖?”廖红娟呆滞道,“我没有,没有孩子,孩子……没有。”
“妈!”谢时暖急道,“你,你在说什么啊!”
她骤然的高声将廖红娟吓得一愣,沈牧野和医生闻声冲进来,见状,他快步上前拉住谢时暖。
“小暖,阿姨她……”
“不,我有……”廖红娟突然抱住头,念念叨叨,“不是,没有,你没有女儿……对,我没有,不对,不对,骏哥,我们有女儿的。”
或许是记忆在复苏,她痛苦地在床上翻滚,拉扯得一旁的吊瓶摇摇欲坠。
医生忙招呼护士上前摁住,又抽出针打下去,廖红娟才渐渐安静。
沈牧野趁机将人扶了出来,谢时暖手脚乏力,半点挣扎也无,由着他将她扶到了隔壁病房。
沈牧野倒了杯温水,一手搂住人一手喂水:“先喝点水。”
谢时暖乖乖喝了两口,终于缓过劲。
“阿野。”她轻声,“我妈失忆了……”
“不是失忆,我问过医生,医生说是这种情况很正常,病人刚醒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过几天就能想起来。”
“是吗?”谢时暖看着他,眼里都是信赖,“医生有说我妈什么时候能彻底好起来吗?”
沈牧野罕见地迟疑了,他突然想起视频遗言里,沈叙白对他的判断。
如果是你,一定不会阻止,而是会陪她看父亲的尸体,面对一切。
这一刻之前,他觉得他的判断很准确,这一刻到来,他发现,远没有那么轻巧。
“你知道的,没有医生会给这么明确的答案,他只能确定未来一周是关键期,伯母需要更加小心细致的照顾,只要能顺利度过这个关键期就会好起来。”
谢时暖点头:“好,你说的没错,是我着急了,她昏迷了那么久,哪那么容易好起来呢,不过醒了就是好事,对吧?”
一个对字从未那么艰难。
沈牧野几不可闻地叹息,猛地将谢时暖整个摁进怀中,用力抱紧。
“对,是好事。”他温声,“小暖,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急,你要冷静有耐心,等了这么多年,不差这几天,这样对伯母的康复才有好处。”
“嗯。”
谢时暖回抱住他,奋力汲取着男人的温度,听他强健的心跳声,渐渐地,安心下来
好一会儿,她从他怀里探出头,眉开眼笑:“阿野。”
“我在听。”
谢时暖眨眨眼:“我突然想,我妈能参加我们的婚礼了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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