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谢时暖挽着刘斯年抵达了位于游轮中间的宴会厅。
迟了这么久,宴会厅的门已经关闭,听里头的动静,气氛颇热,谢时暖担忧的看向刘斯年。
“我们还要进去吗,要不打个招呼就算了。”
话音未落,门开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迎了出来,他两鬓都已斑白,国字脸,是稳重的面相,身后跟着的是负责他们房间事务的服务生。
男人面带微笑,大步而来,人还没到,手已经先一步伸出,他热情唤道:“斯年,你终于来了。”
刘斯年一步没动,等人走到眼前才握手。
“抱歉,有些事耽搁,没能准时。”
“不要紧不要紧,能来就好。”男人笑眯眯道,“这位……就是谢小姐?”
谢时暖客气:“您好。”
“真是个漂亮的姑娘,斯年,眼光不错。”
谢时暖的笑容一滞,便听刘斯年道:“曾叔说笑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她看不上我。”
“那就努力,人家喜欢什么你给她什么。”曾叔笑道,“诚意到了,谢小姐一定看得见。”
“说的是。”
刘斯年微微一笑,“时暖,这位就是艾伦号的船主,曾先生。”
曾先生摆摆手:“和斯年一起叫曾叔就好。”
谢时暖勉强挑起嘴角:“曾叔。”
“诶,好听。”曾先生抬手,“这边请。”
宴会厅不大,椭圆形,顶上是巨大的弧形玻璃顶,在闪烁的吊灯间能隐约看到夜空,吊灯下是圆形的小舞台,之前大概是爵士乐节目,一组乐队坐在上头,乐手都是白发苍苍但风度翩翩的老先生。
谢时暖认得他们,是颇得欧美上流圈子追捧的老牌乐队,这些年已经鲜少出来表演。
因是被曾先生亲自迎进门,他们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谢时暖拿余光打量,高座的宾客里没有一张熟悉的脸,也就是说,他们不常在京市上流场合交际,但从穿着来看,又各个体面,想来不是小角色。
唯一的解释是,请的都是隐形富豪,这样的人要么来钱的渠道有猫腻,必须低调行事,要么,身份不允许他们抛头露面,连带亲朋也要谨慎。
比之常在交际圈高调招摇的人,这种人通常更有价值,也更危险。
这样看来,哪怕入了境,变成了江河3号,这艘船做的也不是普通人的生意。
他们的座位在最靠近舞台的一桌,落座的功夫,舞台上的乐队撤了,有人趁机上来客套。
“刘公子又见面了,上回在公海,你那一手牌技出神入化,我印象深刻。”
“我也记得您,上回……是输了一块地皮吧,回去没被太太骂?”
那人哈哈一笑:“按你的建议,带了那枚鸽子蛋回去,别说,她现在更年期躁郁症都减轻了,女人啊确实好哄,尤其是上了年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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