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祝被吓到,忙摆手。
“没有没有,我哪有本事做少爷的父亲。”
谢时暖笑道:“有的。”
“……”老祝默了片刻,忽地低声,“谢小姐,你私下是不是有计划?”
“……”
“我看到你昨晚藏了一个男人。”
谢时暖头皮一紧,更说不出话来。
“别紧张,我知道他是谁不预备告密,我只想问一句。”
“您问。”
“你的计划不会要少爷的命,是吗?”
谢时暖重重点头:“绝对不会!”
“那就好。”
老头微笑,“少爷小时候过得不好,夫人死后,老爷子折磨他,尤其是喝醉了之后,拳打脚踢都是轻的,他八岁前一个月有大半个月泡在各种药里,刘家的小姐们也虐待他欺负他,他能保命纯粹是靠聪明,可太聪明的人容易受伤,少爷伤得很重,我治不了。”
“我看得出谢小姐很关心他,你们虽然没有血缘,但阴差阳错算起来,你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希望,你能让他好起来。”
谢时暖听得难过。
“我尽力。”
老祝笑意更深,点着头道:“你一定可以。”
……
重见天日的谢玫只剩一具白骨,烧出了一小坛骨灰。
刘斯年即刻便与墓地联络,谢时暖则和大师沟通,钱到位后,更改吉穴在哪边都只是说话间的事,傍晚,他们准时启程赶往扬城。
再次离开刘家老宅,谢时暖回头张望,那栋建筑红色的屋顶在山林掩映里渐行渐远,刘斯年笑道:“该不会住了几天就舍不得了吧。”
“我只是在想刘贵河真是个天才,没有哪里比这里更像个逃不出的笼子。”
她说着坐正,“离开笼子非但不会舍不得还会更开心,你是不是也一样?”
“一样。”
“那就好。”她转眸看他,眸子里俱是笑意,“明天好好做一天谢家子,你是他们亲生的孩子,是主角,大师说什么就是做什么,不许乱来,知道吗?”
她谆谆教导的样子很好笑,让刘斯年想起了刚入职时,他跟她实习,她不厌其烦的和他讲解最基础的东西,现在回想起来,他都能闻到那些干燥而宁静的空气。
一年美好,足矣。
“知道了。”
扬城和江市车程不过两小时,有了前车之鉴,刘斯年准备充足,保镖和助理,浩浩荡荡,绝对不给沈牧野再次下手的机会。
刘斯年在扬城本有私宅,但和村子有距离,大师的意思是迁坟加合葬,仪式必得午夜进行,赶过去麻烦,倒不如就近在村里住一夜。
村支书热心的给他们寻了个农家院,无巧不巧,谢骏的老邻居晏婆婆和农家院的老板是亲戚,他们进来时,她刚吃完饭在院子里遛弯,一眼就认出了谢时暖。
“阿俊家丫头呀!”晏婆婆笑眯眯拉过她,“来给阿俊迁坟?”
“嗯,还要合葬。”
“和谁合葬啊。”
谢时暖顿时犹豫,这个老太太对谢骏和谢玫的大部分记忆停留在许多年前,大家还活蹦乱跳的时候,尤其是谢玫,虽然责怪她但也担心她,她拿不准是否该告诉她,小红死了,死在很多年前,熬到现在才能魂归故里。
“……和……”
“小红!”
晏婆婆忽地丢开谢时暖的手,她一脸欣喜的望住刘斯年。
“哎呀,你回来啦!”
谢时暖哑然半秒反应过来,刘斯年像谢玫,老太太认错了人。
她笑着预备给刘斯年解释,不想老太太已经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对谢时暖道:“你瞧,我没骗你吧丫头,上次小红就回来过,我不是做梦。”
谢时暖点头嗯道:“那个……斯年,这个是……”
“晏婆婆,又见面了。”
刘斯年微微一笑,“上次那个小蛋糕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