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溪离府了?”透过镜子,浅瑜看着景溪问道。
手下不停,景清点了点头“前些时候伤好了就走了”似想起什么,撅了撅嘴“不过奴婢听说景溪直接去了田府,现在被那田家表少爷收进房里了。”
她给自己找了个靠山,倒是有心思的。
敛了敛衣袖,浅瑜起身“用饭吧。”
李氏准备观礼的衣服,到了膳堂的时候,浅瑜已经喂弟弟吃了早饭。
“宝儿看好珏哥儿,他最近逮到什么撕什么,你那里书多,别让他碰了。”
用过饭,浅瑜抱着弟弟起身,送娘到府门口,姐弟俩这才回到房内。
珏哥儿喜欢姐姐,但却不喜欢姐姐不和他玩,钻进姐姐怀中,看向姐姐手里的书,胖乎乎的小手指着书上的字道:“秋~影!”
浅瑜放下手,抱起怀里不定点大的弟弟,惊喜道:“珏哥儿好厉害,会说话了。”
平日照顾珏哥儿的嬷嬷掩唇一笑“二公子只会说着一个词,昨晚大公子回来抱着二公子挖蚯蚓来着。”
浅瑜亲了亲蹙着小眉头一本正经看书的弟弟,那异文字可不就像蚯蚓,珏哥儿被姐姐亲了,高兴的不得了,伸出小胖手指头,点着书骄傲道:“秋~影!”
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小模样逗笑了屋里的丫鬟嬷嬷。
正笑着,景潺叩了叩门“小姐,田家小姐要见您。”
浅瑜脸上的笑容渐渐卸了去,她知道田茹莜会来找自己,也没什么惊讶的,抚了抚衣裙起身将怀里的弟弟交给嬷嬷。
正堂内,田茹莜面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见浅瑜进来,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浅瑜看到以往鲜活亮丽的人如今变得面容憔悴,心里暗叹,坐在椅子上这才道:“既然来开诚布公,总不能一直这样坐下去。”
苍白的嘴唇轻启,看向门外,“你总能这般淡然。”
浅瑜看向她,她掩饰的真好,直到这一世她才知道她喜欢陆照棠,她收集小时候的玩意不是怀念与她的相识,而是想着陆照棠,明明幸福唾手可得,她却独爱这看似美好的人。
田茹莜心里痛苦,她越淡然她就越恨,眼睛通红的看着她,恨恨道:“幼时与你初识,不是因为真的想要与你交好,而是看到绥远带你玩给你泥人心里羡慕,少时独独亲近你也是因为绥远与你有了赐婚,我想接近绥远,他喜欢马术,我装作不拘小节跑去练马,他喜欢你的字,我去练字,从小到大我都是为了绥远,但他从未看我一眼,盛浅瑜,你说,我求之不得的人你却不屑一顾,我应该如何对你。”
她这些话憋在心里这么多年,今日说了出来,仿佛重新见了日光,眼泪夺眶而出“盛浅瑜,我只心疼他,他那么喜欢你,他送你的东西你不屑一顾,我却视若珍宝,你弃他如履,我却求之不得你这样凉薄的人怎么配得到他。”
浅瑜看着痛哭流涕的田茹莜,心里发涩,她本就是性格寡淡的人,做不到像别的女子那般小意温柔,原来在别人眼中自己是这样对他。
浅瑜舒了口气,起身而立“茹莜,我将他送我的东西送你,不是我不喜欢,而是因为你更喜欢,我小心维护来之不易的朋友,对于陆照棠,我性格便是如此,给不了他山盟海誓,能给的只有潺潺流水,对你对他我从来问心无愧,我非圣贤不能原谅你,你我自此不要再见了。”
抬步离开,她已经不想多说了,田茹莜将情爱看的那么重,她却只把情爱当做一部分,两人即便再说下去,都只还是有各自的想法。
回到内室,抱着弟弟胖胖的小身子,浅瑜有些出神,田茹莜这样看她,那上一世的陆照棠是不是也是这样看她的,因为没有说出自己的爱恋,所以他没了耐心。
晌午的时候,本以为会晚些时候回来的爹爹娘亲却一同回来了。
下人布菜,看过小儿的李氏伴着丈夫一同入座。
盛云俦撸了撸袖子,一脸惆怅。
李氏推了推丈夫“行了,有完没完。”
浅瑜狐疑的抬头“爹爹怎么了。”
刚刚净手入座的盛翊瑾拿起食箸“今日朝上圣上应时宣召退位,太子明日登基,爹爹回北边的日子也提前了。”
食箸掉在地上,浅瑜震惊抬头“哥哥说圣上宣召退位?”
她的反应太大,桌上的几人都看向她。
盛翊瑾疑惑“宝儿这是怎么了。”
不一样了,和上一世不一样了,上一世的皇帝不是宣召退位而是重伤不治驾崩,所以赢准才会登基,这一世不一样了。
浅瑜强勾唇“没事,只是有些惊讶皇上正值盛年早早退位。”
盛翊瑾给妹妹拿过新的食箸,“皇上前些时候遇刺,心力交瘁,太子大胜归来,风头正盛,所以皇上才决定早早退位。”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有些慌乱,为什么不一样了。
李氏见女儿心神不定的模样,忙开口“宝儿这是怎么了,可是又不舒服了”说话间摸了摸女儿脸颊,并没有什么异常“宝儿若是伤寒后日的登基大典,带着围帽吧。”
浅瑜抬头淡笑,稍稍定神,不管这变故从何而来,但他们能早回北边也好,拉着娘亲的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