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了几日的大雨终于停歇,日头方好时,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京中, 马车精致绝非一般人可用, 极为舒适。四下的护卫看似松散, 但只有深谙武学之道的人才能发现, 这些护卫皆是一等一的高手,行马间衣袂不曾凌乱半分。
马车一停到宫门口,还来不及看看马车上下来的是何人, 便被一座步撵再次遮掩。步撵华贵, 层层金缕丝帐掩盖了步撵内的光景, 隐约中似能瞧见两人偎依。
赢准一路将人从步撵抱进寝宫, 吩咐卫流差卫游进宫, 今日虽然看过御医,知她没有大碍, 但仍旧放心不下。
浅瑜回到寝宫才真正松了口气,而后偎依进赢准的怀里, 原来她早已将这里当做归属。
两人这厢恬淡, 另一处却气氛紧绷。
郡王府内。
端阳听了丫鬟的传话,焦急的起身, “可我如今已经被皇兄禁足在郡王府, 如何能进入宫中?”
丫鬟垂眸, 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讥笑,“主上给你的令牌,你今日便需进宫, 盛浅瑜的命留不得了,她今日不死,明日死的便是你,那日破庙她见过你,万一提起,无论是你还是主上一个都逃不了。”
端阳面色一凛,手颤抖的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药瓶和令牌,嘴唇颤抖,“这令牌是假的。”
丫鬟抬眸,“自然。”
端阳突然浑身发冷,踌躇道:“若我被抓怎么办?”
丫鬟垂眸,掩去眼里的情绪,“主上已经安排好人,一旦你落入牢中便会派人救你。”
端阳向来心思重,思来想去自知赢冽不会任由她落在赢准手中,她毕竟掌握着他最大的秘密,何况哥哥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
垂下眼眸,“好。”
端阳不知,她手里最大的筹码已经无用,自己早已成了弃子一枚。
入宫一路通畅,就连传言中铜墙铁壁般的帝后寝宫也不过是废了些心思便能轻易进入,端阳心里存疑本想转身离去,却在见到花园中坐着的人而顿住脚步。
浅瑜身着月白络纱锦缎也地裙,因为有孕未施粉黛的面容极为柔美温婉,日光透过在嵌了鹅卵石的地面上打上一层阴影,阴影纤长,落在争相开放的各色牡丹之上,人影惬意,真人更是惬意,素手拿着书本,一手轻轻抚摸凸起的肚子,她除了容貌更胜从前外,更添了几分韵味。
端阳心中晦涩,那份埋藏在心底的妒恨让她死死的攥紧手里的药瓶,指甲陷入肉中的疼痛让她想起尘封起来的记忆。
她很小的时候就见过盛浅瑜了,那时她还只是沧州富商的孙女,娘亲不堪与人做了下作之事失了清白生下了她与哥哥,那人却不肯娶娘,以至于她从小便被人嘲笑辱骂,她小时便听过了世上最肮脏的话,那时的她还不懂,笑着任人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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