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出来附和萧明的朝臣们越来越多,到了末了,已有五十余名朝臣躬身立于大殿之上,竟已超过了朝臣总数的四分之一,内里还不乏阎立本、乐彦玮这等宰辅重臣,其情其景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惊世骇俗,所凝聚出来的压力之大,着实惊人至极,倘若神经稍脆弱些之人,只怕便得崩溃当场,然则李显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就当朝臣们的谏议是清风拂面一般,不说出面辩解了,便是连眉头都不曾皱上一下,就宛若朝臣们所言之事完全与己无关似的。
担心?一点都不!事到如今,李显看得比谁都清楚,在他看来,该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自以为大局在握的太子,理由么,说来也简单,正所谓否极泰来,泰极的话,那就该是否来了——别看太子眼下权柄赫赫,威风八面,但却忘了最根本的一条,太子只是太子,半君而已,并非帝王,妄图以势压帝王的结果么,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哪怕高宗一向懦弱,却也必定无法容忍一个权势滔天的太子,制衡与打压自也就是必然之事了的,一句话,太子此番操之过急之下,怕是要吃大苦头了,至于太子会吃何等苦头,李显却是丝毫都不关心,左右那厮如此之得意忘形,也活该被好生敲打上一番,真正值得李显注意的是武后那头的动向,那才真是决定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的政治格局变化之关键所在。
“裴爱卿,尔身为左相,乃群臣之首,朕想听听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
果不出李显所料,随着越来越多的朝臣站将出来,高宗脸上的笑意便愈发淡了下去,到了末了,已是阴霾遍布,但却并未就此发作出来,而是弃出谏之群臣于不顾,冷冰冰地点了裴行俭的名。
一听到高宗点了裴行俭的名,正嚷嚷着的朝臣们立马便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聚焦到了位列朝臣之首的裴行俭身上,概因裴行俭其人文武双全、战功彪炳,又以敢言而著称,无论是个人威望还是经略天下的才干,都是满大唐里独一份的人物,从其口中说出来的话分量自是极重。
“回陛下话,此乃天子家事也,臣不敢与闻,唯陛下圣裁之。”
裴行俭乃是当今难得的智者,看得自是比旁人都更深远几分,在其内心深处,始终认定武后方是乱政的根源之所在,只不过因有着当年立后之际的教训在,裴行俭为相之时,总是做得多,说得少,在暗中没少给武后一党下些绊子,可明面上却是从不与武后一党起冲突,至于诸皇子之争么,裴行俭却是十二万分地不想参与其中,哪怕其心里头其实是很看好李显这个名义上的“小师弟”,但他却绝不会在公开场合里支持李显,此番诸皇子之官一事上,裴行俭始终就不曾发表过意见,今日朝堂上原本也是打算作壁上观的,奈何却还是没能躲将过去,这一听高宗点了名,裴行俭自不敢不答,略一沉吟之后,便即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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