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王秉回答得很是坚决,可李谨行还是有些子放心不下,这便探询地问了一句道。
“大将军,末将须得四千步卒,一千骑军,人皆双马,还请大将军恩准!”
王秉想了想之后,极之慎重地出言请求道。
“那好,就这么定了,人马皆由将军自己去挑,挑好后即可出发,老夫这就将实情禀明了殿下。”李谨行没丝毫的犹豫,干脆无比地准了王秉之所请。
“谢大将军成全!”
军情紧急,王秉自不敢耽搁了去,谢过了一声之后,便即匆匆策马冲进了大军之中,一阵忙乎之后,五千精锐之师已是挑选了出来,但听王秉一声令下,大队人马便纵马狂冲了起来,不数息便已消失在了远方……
高原的秋日天亮得迟,这都是近了辰时了,可夜幕依旧不肯退去,四下里一片死寂的黑沉,饶是中军大帐里的数盏牛油灯点得正旺,却也无法驱散这等昏与黑,倒是令满帐大将们原本就黑的脸更显得阴沉了几分,人人缄默不言之下,大帐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有种喘不过气来之沉闷,这等情形一出,生生令高坐在主帅位置上的噶尔•赞婆没来由地便是一阵心烦。
“诸位,大相有令:三日内拿下落鹰岭!哪位将军敢为先锋?”
噶尔•赞婆很烦,只因这几日过得实在是太累了些,夜晚要安排数支军队悄然潜出大营,白日里又要假装迎接新军,唯恐岭上的唐军看破蹊跷,不得不假戏真做地穷忙乎着,本就已是精疲力竭之身,偏生还接到自家兄长发来的强硬之命令,这令其自是烦上加烦——手头就这么三万五千余的兵力,骑兵便占了三分之二还多,真能打攻坚战的步卒不过九千余人,至于援兵么?就两个字——没有!要想拿下据险而守的唐军又哪有那么容易,三日?别说三日了,便是十日噶尔•赞婆都不敢打包票,奈何命令就是命令,噶尔•赞婆尽自心烦无比,却也不得不照着执行了去,眼瞅着如此这般的沉默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噶尔•赞婆这便假咳了一声,环视了一下帐下诸将,故作从容状地问了一句道。
死寂,一派的死寂!往日里闻战则喜的一众吐蕃大将们此时全都哑巴了,一个个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貌似精神高度集中状,可半晌过去了,却无一人肯站出来自告奋勇的,毫无疑问,一众人等已都被唐军给打怕了,自是谁也不想去当那个出头之鸟。
“怎么?都哑巴了么,嗯?”
噶尔•赞婆等了好一阵子也没能等到一个自告奋勇者,心底里的烦躁登时便泛了起来,脸上的从容立马就不见了,面色铁青地瞪视了一下诸将,冷冰冰地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
当哑巴总比当冤死鬼来得强,这等明知准定会是伤亡惨重的攻坚战自是没谁肯主动去打的,哪怕噶尔•赞婆的语气再冰冷,诸将们也全都当成了耳边风,一个个尽皆抱定了死道友不死贫道之心思,继续装着木头人,于是乎,满大帐里一片诡异的安静,唯有噶尔•赞婆气恼的喘息声在噗嗤噗嗤地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