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戟转目望向自家大人。
见对方也是贵人门下的样子,炎炎伯不欲事,对方戟道:“无需大呼小叫,上前去把事情弄清楚。”
方戟应命上前,低低交谈了几句随即面色骤变,待对方向他亮出一块腰牌后,方戟的神情变得毕恭毕敬,双手捧了腰牌回来呈于炎炎伯,后者也是一惊,接下了那块牌子迈步上前,亲自去见那位拦路的管事
皆为低声交谈,可糖人的耳目何其精强,他们说话全都听得以一清二楚:
拦路之人,古人秀,火珊王府中仆从。来时路上,苏景几次听说这位王爷。
古人一族修持的是水法,但他们的辖地都在夏境,是以大小官爵封号几乎都与‘火’有关。
方家是伯,秀家为王,地位相差悬殊,何况方画虎门厅败落,人家秀王爷却权倾一方。如要从当今天下所有古人中选出四个‘最高’之人凑成一桌马吊选财雄、选势大、选兵多将广、选麾下大修高深,无论怎么选,那桌马吊中肯定会有一张椅子是火衫秀的。难怪王爷家奴敢拦住炎炎伯去路。
王爷此刻正在山上神庙进香。更要紧的,即便贵如火珊秀,于今日山中也只是个陪客。主客来自春疆、王家儿郎,易应春。
‘易’为驭人皇族姓氏。
今朝天子兄弟五人,三弟登大宝,四、五两位御弟分封浮玉、望荆两王,今日山中拜奉先祖的易应春即为望荆王膝下独子。
驭人亲王世子、独子,少说将来也是一方富贵侯爵。且天下皆知,当朝天子膝下无男丁谁敢说,望荆王世子将来就不会从伯父手中接下这无边江山!
世子微服巡游,已在夏境内流连多日。是微服、但并非私访,只是没摆开依仗而已。到现在世子将返程,临行前再来本地神庙拜奉先祖。
古人火珊王门下、拦路的古人管事言辞恭敬,把山中情形对炎炎伯交代清楚后又说道:“小人也曾常常听我家王爷提起大人,几次称赞大人您才智兼备、是为国家栋梁。”
客气话罢了,被派来封路的家仆在王府中地位怎可能太高,哪有资格时刻跟在火珊秀身边,谈什么‘常听王爷提起’,而好端端的奉美言做恭维之后,多半就会是些不中听的话了,果然,对面的古人仆从面上带起淡淡笑容:“以炎炎伯的身份地位,要入山去拜奉仙祖、见望荆小世子、见王爷自是全无问题,只是这个时候实在不巧,世子与王爷已经进山好半晌了,刚刚小人接到山中传讯,两位贵人已然起驾,正向着这个方向下山,大人您进去,两支队伍必是迎头碰上,您也晓得,前面山路狭窄,怕是怕是多有不便。”
王府下人封路,所得命令为‘无论何人一律挡下,不许踏入山中半步以免冲撞小世子’,但这等硬辞令直接向炎炎伯转述不妥,管事换了个委婉说辞。炎炎伯不精明,不过这么简单的关窍还是能够想通的,未曾动怒,只是免不了的,心底沉沉一叹:说到底,还是方家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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