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洱不改口供:“确定,是陈先生救了我。”
陈纪深稍稍一怔,继而唇角扬起抹弧线。
“陆夫人,请照实说不必隐瞒,我们对罪犯绝不姑息!”周队没想到她会说这句话,立刻表明立场。
苏洱说:“我说的是实话。”
“陆夫人!”
“好了!她很累需要好好休息,周队长,麻烦你把人带出去。”陆衍之看出她不想再说话,下达逐客令。
周队闷叹声气,挥手示意警员出去,到门口时仍然逮着陈纪深不放:“陈先生,虽然证人没指控你蓄意伤人,但红港的事还需要你回警局协助调查。”
“很愿意接受调查。”
陈纪深含笑,离开的时候往病房里深看了一眼,和苏洱四目相对。
嘭!
陆衍之关上门,将无形的电波阻断。
“为什么?”他的语气发涩。
苏洱阖上眼,不回答他的质疑,重新睡着。陆衍之站在原地很久,忍住怒火离开了病房,去吸烟室抽了几根烟。
出来的时候,发现聂烟徘徊在病房门口。
“聂警员?”
聂烟像只惊弓之鸟,被发现后有点手足无措得解释:“她,她没事吧?”
“没有生命危险。”
她松口气,正要说想进去探望,被陆衍之拿话噎住:“她还在睡。”
“哦,那我晚点再来。”
她背身要走,几步后又停住,解释道:“原定计划是我充当线人,没想到她会突然在夜总会。当时情况很紧急,为了不让她出事我只能……把自己是冒牌货的事告诉了陈纪深。”聂烟咬咬唇,很懊恼自己当时的表现:“对不起。”
陆衍之深吸口气,说:“不关你的事。”
看来,这一切都是苏洱预先准备好的。
聂烟离开医院不久,苏洱醒了。她觉得嗓子干燥想润润唇,陆衍之先一步帮她把几欲跌落的玻璃杯扶正。
他的声音干干的,“你故意的是不是?”
“什么?”
“甜汤里下『药』,支开聪子前往红港,一切全是你计划好的是不是!你想接近陈纪深?”
苏洱不否认:“是。”
简单一个字,让陆衍之怒气爆棚:“你有没有想到后果,他会杀了你!”
“我现在不是没死吗。”
她幽幽反驳,叹口气:“她有家人,重病的母亲需要陪伴。我不同,我没亲人没儿子,在世上了无牵挂。更重要的是,我是他一直要找的人。”
了无牵挂、没有亲人这几个字眼震痛到他。
他说:“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
“你?”
苏洱轻笑一声,眼中雾气沄沄:“我的衍之,在选择救沈嫣抛弃儿子那一刻,已经死了。”
“我没有!”
这句解释好几次得不到相信。
他已经让她这么不信任了吗。
“不管怎么样,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陈纪深知道我是谁,他不会善罢甘休。”
“犯不着要你去冒险!”
她唇角绽开灿烂的笑容,“为了小忘,值得。”
陆衍之从病房出来,脸『色』非常难看。言助理一直等在门外,正要汇报事物,被他冷声打断:“替我联络席遇。”
“好。”
“本市各条路线停运陈纪深的各项事物,货出货进全部拦住。”
这是要切断陈纪深手底下的工作吗?
黑的、白的全在潼市截住。
言助理边应承着边着手寻找席遇的行踪,最后告诉他:“席先生在缅甸。”
“安排飞机,今夜出发。”
“是!”
他坐到车里,另外吩咐:“多派些人手看牢医院。”
当夜苏洱在梦中重新温故一遍被刺伤的场面,醒来惊出满身的冷汗。余光里敏锐捕捉到一抹黑影立在床边,正要喊,黑影迅速低下与她贴脸距离不过两掌。
小夜灯的光线把他原本混血五官勾勒得更深邃、阴冷。
她陡然地呼吸急促。
“为什么不说买卖的事?”地上白面,虽然根本调查不到,但他很好奇她对警察得回答。
她简单吞咽口水:“怕泄『露』会死。”
陈纪深『露』出笑容,“换作以前我肯定毫不犹豫得杀了你,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他的手顺势撩开被子及衣缘,指尖碰在她缠着纱布的位置,“还疼不疼?”
苏洱紧张得呼吸不畅,摇摇头。
“不要担心,我不会让他留疤。”
说完,直接拔了苏洱手背上的输『液』针,长臂往她后背伸过去。苏洱感觉身体一轻,被他拦腰抱起来。
“我们该好好叙叙旧。”
他含笑说着,抬腿往病房外走。病房外倒了好几个保镖,后颈位置全『射』中麻醉枪,黑皮等小弟在不远处等候。
等他抱着苏洱走近,跟在他的身后,跟着他的步伐旁若无人得离开医院。
苏洱始终放轻呼吸,身体还没恢复,任由着他把自己抱出去。
很好。
她要的就是这种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