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之的脸『色』青白不定,怒极额角青筋突起,凶神恶煞得让苏洱觉得下一秒他可能会一把掐死她,如同那天从机场回来的车里一样。但他松开手,慢慢站起身睨着像条死鱼一般的苏洱,冷笑:“如果不想我知道,下次卖身陪笑别专挑我手下人的地方。”
苏洱耷下视线不看他,却看见他右手握拳的骨节上发红。
大约是揍王总时留下的。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谁碰谁死。”
他系好领带,恢复一派衣冠楚楚样,眼底全是渗人寒冰:“当然,如果你让别人碰你,我先扒你皮。”
他说完,再没逗留下去的必要,转身离开包间。
屋子里一下子寂静,苏洱抱膝蜷缩在沙发里,恨不得缩成一个点躲在角落里去,谁都不会发现她,而她也不必为很多事而烦心难过。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先回了趟家,换身衣服做些饭菜送去医院。
医生正好从病房出来,她立刻走上去说:“医生,医『药』费的事能不能迟一点?”
“已经有人缴费了。”
“啊,请问是谁?”
医生往她身后指了指:“喏,人正好来了。”
苏洱扭头望,发现杜谨言站在不远冲她温暖微笑。
她鼻尖一酸,奔过去抱住他。
杜谨言被她突如其来撞扑地差点往后仰摔,无奈笑着拍拍她的背,说:“对不起小洱,我之前不在国内,听说你打电话找过我,希望这次我没有迟到。”
她摇头:“没有,正好。”
江世岚用过『药』已经睡着,苏洱没进去打扰她,跟着杜谨言去医院楼下的咖啡厅休息。
杜谨言很懂她三颗糖,不加『奶』的喜好,调匀之后递给她:“伯母的事你不用挂心,我会尽全力帮你。”
“谢谢。”
“陆家的事,我有耳闻,你现在住在哪里?”
苏洱喝了口咖啡,说:“破巷口。”
杜谨言皱皱眉,把一张黑卡放在桌上推给她:“那里环境太差,人也复杂,我替你重新找房子。”
“不用了,我觉得挺好的,你已经帮我很大忙了。”
她把卡退回去:“谨言,我不想牵累你,生活费我能自己挣。”
杜谨言轻叹口气,对于她的固执很清楚,想了想于是绕个弯给她带来帮助:“那么工作机会呢?我只是单纯给你一次面试机会,成功与否在于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她心生一动,这的确是她现在最需要的。
杜家在陶瓷、字画等手工艺上有着悠久历史,祖上曾是显赫官宦世家。
也因这缘故,家族很重门第也有点迂腐封建。
杜谨言为她介绍的工作机会,是在展厅工作,熟背各类工艺品历史知识,及杜家先辈留下的文化遗产。她事先做足功课,面试起来虽有瑕疵但整体很令hr满意。
考虑到苏洱还是学生,展馆给予的工作时间非常配合。
好不容易抓到这么好机会,苏洱卯足劲熟读各类知识,又在杜谨言几次教授下愈发如鱼得水,能单独带宾客讲解文化知识及工艺品本身赋予的深层价值理念。
她今日给一位老人讲解完杜谨言的作品,[薄云]时,老人哼了声:“瑕疵品!杜家瓷品,裂纹讲究深浅适度,他这一盏过于心浮气躁,完全没把心思投入到作品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