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妇人养生,特别是想要孩儿的妇人,正该如此小心谨慎才是,沙嬷嬷见林谨容听劝,由来又多了几分欢喜,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几道,全不顾暑热,热情洋溢地跑去厨下盯厨娘去了。
林谨容将冷水洗了一把脸,换了方便做事的小袖窄裙,站在廊下看着这个临时的小家,满眼满心都是欢喜。
陆缄买的这院子,虽比不过陆、林两家的花园奇巧宽敞,但胜在温馨精巧,后院分成三份,为正院、西跨院、东跨院,西跨院做了客房并堆放箱笼杂物,东跨院做了陆缄的书房并接待亲密些的友人同僚的地方。东跨院里种了菊花,西跨院里种的则是海棠和李树,而正院,却搭了个葡萄架。
葡萄有些年头了,那树藤有成人手臂般粗细,扭扭牵牵的顺着架子爬上去,铺得满院青枝绿叶,紫荧荧、沉甸甸的一串串葡萄挂在架上,几乎把撑条坠弯,微风袭来,满院叶响,满院都是葡萄香。走在架下,并不惧会被日头把人晒伤,就算是偶尔有几束日光投下来,也不过是锦上的点缀而已。
林谨容带了双全几个,挽着藤篮走在下面,除去那些尚未完全成熟,还带着青翠的,便是看着哪一串都觉得好,都想剪了下来。不知不觉间就装满了一篮子,身上也出了一层细汗,她犹自不想停手,意犹未尽地拿了剪子四处逡巡。
豆儿把一壶茶并两碟子糕点放在架下的石桌上,回头看见她这模样,不由笑道:“奶奶,多留几串给二爷动动手呗。挂在枝头还能多留几日,剪下来吃不掉就可惜了。这又不比在家乡,还能有几个熟人可以相送的。”
他们来的时日太短,虽然也跟着陆缄出门做了三两回客,得几家女眷,但彼此天南地北的,风俗爱好全不相同,也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的确到不得随便可以拿了这些小东西送人的地步。林谨容这才罢了手,亲手挑出几串最熟最紫的葡萄,递给双福和双全:“去把井里吊着的篮子捞起来,把这个洗净了,一并与瓜湃在井里。等二爷回来了吃。余下的赏你们了,随你们什么时候吃。”
“奴婢这就去洗。”樱桃最好零嘴与果子,才听说就把一双眼睛笑得眯成了细缝,不忘拍拍林谨容的马屁:“奶奶真是好人儿。
双全和双福赶紧跑到院角的井口边,挽起袖子摇动轱辘,将早上间就湃在水里一只吊篮绞起来,小心翼翼地把葡萄围在那只西瓜近旁,一个稳着吊索,一个摇动轱辘,慢慢地把那篮子平平地放了下去。
几个丫头吱吱喳喳地围在那里吃葡萄,林谨容含笑取过给陆缄做的秋裳,坐在架下细细地缝。
夏叶从外间快步走进来,笑道:“奶奶,您让在潘楼街附近寻的铺面终于有信儿了,只是位置差了点,也有些小,但也实在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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