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这就是他的宗旨。
颂银用力闭了闭眼,虽然心直往下沉,依旧宽慰自己,这不是最坏的结果,没有命她即刻退了容家的婚,没有让她落发当尼姑,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宽宥。她深深叩首,“谨遵主子教诲。”
他凝目看她,唇角牵出讥诮的笑,不知是笑她还是笑自己。她情愿一辈子不嫁,也不肯做他的皇后,可见他究竟有多失败。她八成觉得嫁不嫁不过是个仪式,即便没名没分,只要能和容实在一起,其他都不重要。
好个爱之深啊,爱得不计前程,哪怕做外室也没关系吗?当真以为他没有办法对付他们了?他走过去,将落在地上的造册捡起来,翻了翻,扬声叫秉笔太监来,“拟诏,两广总督额勒之女高佳氏出身簪缨,德容兼备,着令赐婚领侍卫内大臣、上书房行走容实……”
颂银惶然抬起头来,这人真是损到根儿上了,求之不得便祸害别人,这种莫名其妙的赐婚算怎么回事?他还没说完她就直起身来,“内务府琐事繁巨,原有臣父主持。如今家父奉旨南下治水,臣志大才疏,自觉难堪重任。臣启万岁,求一解令归,望皇上成全。”
皇帝怔在那里,好个兵来将挡,他给容实赐婚,她就连官都不当了,以此作为要挟吗?
他气哼哼看着她,“打算致仕,可惜没到年纪。佟佳氏世代为朝廷办差,你这一卸甲,打算连祖荫都一并卸了不成?”他别开脸,“不准。”
她眼里神色坚定,纤细的身腰挺得笔直,“臣无能无状,常惹主子生气,一心求去。”
他提高了嗓音,“朕说了,不准。”
她转头看向那边誊录的秉笔,庆祥停住笔尖,呆愣愣望着皇帝。皇帝气恼,却也无法,将手一挥,他慌忙卷起纸笔退了出去。
颓势如山倒,他不服气,来得分明比容实早,为什么偏偏输给他?果然是她吃了*药,自甘下贱吗?皇后不当,即便终身不嫁,也要依托个汉人官员。容实是容家独子,有责任传继香火,她不能嫁,人家未必不娶,这会子和他对着干,难道真要到了那个份上才会幡然悔悟?他气得脑仁儿疼,为免自己被气死,只能打发她,“滚吧,滚回你的内务府去。明儿就是选秀的正日子,出半点差错,朕剥了你的皮!”
她应了个嗻,起身却行,退出了懋勤殿。到外头长出一口气,才发现背上冷汗淋漓,浸湿了小衣。
所幸有惊无险,如果那道赐婚的圣旨下了,容实接了辜负她,不接就是公然违抗圣命,足够问罪贬黜的了。她也是没法,不得不硬着头皮顶撞他。如果这时候退缩了,恐怕真就难以挽回了。她走出乾清宫的时候人还是木木的,每天都在斗智斗勇,活得实在乏累。她背靠宫墙缓了半天,心头逐渐平静下来。往后恐怕不好随意见容实了,皇帝的话必须打发人知会他,请他做好准备,他们这段姻缘不知是个什么结局,如果乾坤不转,她就只有做老姑娘了。好在隐隐有希望,她不是那种耐不住的人,即便长时间不见,只要坚定信念,哪怕几个月几年,她也等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