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靳嫣然见大哥气得脸色发白,当即站起来朝着蒋若男怒道:“你竟然敢跟自己的夫君如此说话!怪不得整个京城的人都称你为泼妇!如果不是你,秋月嫂嫂就是我大哥唯一的正室!就是因为你恬不知耻,竟然当着大家的面逼着皇上赐婚!抢夺了原本属于秋月嫂嫂的位置!现在你还有脸叫秋月嫂嫂来服侍你!蒋若男,这里是安远侯府,不是将军府,你不要太过分,我们这里可没有人怕你!”
蒋若男转过头看着她,有些惊异于她话中的内容,可是此时她却没时间弄清楚这些,她只知道,如此被人羞辱她还不出声的话,这里就真的不会有人再将她放在眼里!她当即反击道:“我跟你大哥讲道理就是泼妇,那么请问小姑,你指着嫂子的鼻子骂泼妇,又该称为什么?”
靳嫣然身为侯府小姐,从小便循规蹈矩,今天之所以说出这么一番话开主要是看不惯蒋若兰昔日的所作所为,还有就是她设计破坏了大哥本来完美的婚事。可与人争吵本来就不是名门淑女所擅长的,蒋若男一句话就堵住了她,她站在那里,手指着蒋若男,“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一张脸涨得通红,心中又气又羞又委屈,几下便红了眼圈。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一边安慰她,一边拿着厌恶的目光看着蒋若男。但顾忌着蒋若男正室的身份,不敢说什么。
于秋月听到这里,拿起手帕小声地啜泣着,委委屈屈地说:“都是我不好,是我不知礼数,我不应该坐在这里,好好的一顿饭都被我搞砸了。”说着连忙站起来,一边哭,一边对蒋若男说:“姐姐,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再惹侯爷和小姑生气了,我就站在这里服侍你!”
蒋若男冷哼一声:“你也不用做成受了很大的委屈的样子,你身为妾室,这些本来就是你该做的,我倒不知道有什么好委屈的!”
于秋月无言以对,当下哭得更伤心,连连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靳嫣然见于秋月哭得委屈,同情心大起,她绕过桌子走到于秋月的身边,将于秋月重新按回位置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秋月嫂嫂,你就坐着,从头到尾那你都没有错,让你坐在这里已经是委屈你了,有些人你不必怕她,你越怕她,她越欺负你,你就坐在这里,看她敢把你怎么样?今天闹到这个地步,大家都有眼看着,绝对怪不到你的身上去!”
于秋月身边的王氏是于秋月的表姐,见于秋月受委屈,也想帮腔几句,却被赵姨太太的眼神制住。靳绍棠在妻子的耳边说:“好好看戏,别惹事!”王氏撇了撇嘴,又把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
靳绍康气极,虽然早知道此女不懂礼数,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敢完全不给他脸面,靳嫣然的一席话,也提醒了他这辈子所受的最大的屈辱——不得不娶一个自己深深厌恶的女子为妻!而本来打算迎为正室的女子却不得不委屈到妾室的位置,他对于秋月心中有愧,自然想给予她在侯府中不低于蒋若兰的地位,免得她受到欺负,可是眼前的女子实在可恶,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当下,他懒得再理会蒋若男,只是冲着方妈妈一挥手,沉声道:“把你家小姐带下去。”阴冷的脸色十分的可怕。
方妈妈吓得连连点头,扯着蒋若男说:“夫人,我们先回院里啊,听话,不要再跟侯爷吵了!”
蒋若男气得脸色都变了,她要是真的被靳绍康如此赶回去,以后她又如何在侯府做人!
蒋若男推开方妈妈,在自己的位置坐下,道:“我为什么要回院里?侯爷你说我不知礼数,不准我见外人,好,我认了!可是这里都是自家人,侯爷又凭什么不准我坐在这里?侯爷既然是个讲规矩的人,自然要按规矩办事,难道说新媳妇进门的第一顿饭就把媳妇赶下桌就是侯府的规矩?还是说,侯爷的规矩只是对人而不对事?”
靳绍康气得脸发青,他何曾见过如此牙尖嘴利的女子?他胸口中憋着一股气,恨不得将桌子掀翻,可是终究顾忌太夫人在场而不敢造次,当下手握拳在桌子上捶了一下,震得碟盘乒乓响。
他冷冷地瞪着蒋若男,而蒋若男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
厅中鸦雀无声,连于秋月都停止了哭泣,所有的人都呼吸眼也不眨地看着那对怒目而视的男女。丫鬟婆子们都收起了眼中的轻视之意,如此泼辣敢跟侯爷对着干的女主子,就算再不得宠,还是不要招惹得罪的好。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直没出声的太夫人,忽然开口高声道:“好了,都不要再吵了,一顿饭都吃不安宁!”她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重重一磕,冷声道:“闹到这种地步,这顿饭再吃下去也没有意思了!干脆散了吧!柳月,扶我进去!”
“是,太夫人。”柳月走到太夫人身边,和张妈妈一起扶起太夫人,赵姨太太也带着儿子儿媳离开。靳嫣然狠狠地瞪了蒋若男一眼后,拉着哭肿了眼睛的于秋月离开。
桌旁只剩下靳绍康和蒋若男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