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对于朝臣们来说不过是平常之事罢了,无论哪个朝代能参与上朝都是一种荣耀,一种身份的象征,就上朝的频率而言,也算得上是皇帝勤政与否的一个标志,在这方面上,远卓帝着实算不上有史以来最勤勉的帝王,大体上也就是五日一大朝的样子,勉强及格罢了,当然,这也是因为多出了军机处那么个怪胎,当皇帝的要了解朝务也真无须需一定要通过上朝来得知——只要军机大臣不偷懒,朝堂大事就瞒不过皇帝的耳目。
自打军机处成立以来,这朝会最大的作用不过是让朝臣们聚在一块儿听听圣上的旨意,议一些没什么太大价值的小事情,不过,今儿个的朝议则不同了——“万言书”可不是闹着玩的,指不定要掉多少脑袋,罢多少的官呢,能不能借此机会邀个圣宠可就看在朝会上表演得如何了,大家伙自然是憋着一股子劲打算好生表现一下的了。
“臣有本启奏圣上。 ”三呼万岁一毕,素来以直言著称的左都御史钱明毓第一个站了出来,手抱本章道:“圣上,臣以为‘万言书’一事实乃刁蛮小人捏造事实以蛊惑人心,妄议朝政、诋毁圣上,按大清律,当严查此事,对犯案之人严惩不贷,以儆效尤,臣身为左都御史自愿请命彻查此案,还天下一个公道,请圣上明鉴!”
钱明毓是天子门生,又是专门负责按察各级官吏的言官,话里头又死扣着大清律,此言的分量还是很足的,一起子不明圣意的大小官吏们都以为钱明毓此举必是得了圣意,立刻呼啦啦地站出了一大片,个个口口声声地请求圣上下旨彻查此案。 一时间朝堂之上喊杀声四起,阴风阵阵,颇有些文字狱即将到来前的景象。
“钱爱卿之意,朕知道了。 ”胤祚淡淡地说了一句,挥手让那帮子喊打喊杀的朝臣们都先退下,但并没有表态是否要彻查此案。
“圣上,臣不同意钱大人地意见,臣以为此事须缓。 圣上以仁德治天下,以礼教化人心,虽有些小犬不安于室,妄自狂吠,不过草芥之见耳,日久见人心,待得真相大白之日,缓缓查去。 自会有出首之人,直指真凶,缉拿问罪可也。 ”礼部侍郎范文华见胤祚没有表态要立刻查案,自以为得计地站了出来,献上了一个以拖待变之策。
“此言大谬也!”听得怒起的钱明毓立刻站了出来。 高声道:“圣上,范侍郎此言实乃酸儒之言,擅自匿藏‘万言书’那等无君无父之言者即是谋逆之大罪,按清律当诛九族。 范侍郎当庭为此等恶事辩护,也是同罪。 ”
“钱大人欲陷皇上于不义乎?殊不知公道自在人心,圣上仁厚,尔欲将桀纣之事嫁于圣上乎?圣上每每教育我等:不以言罪人,莫非钱大人都忘了乎?”范文华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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