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倩椒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咖啡色的美眸很无辜地看住了官静。
很明显,她根本听不懂官少说的是什么。
按说不该这样的,精灵姐姐怎么说也是黑帮世家子弟,又是在缅甸那种军阀多如狗、毒枭满地走的犯罪天堂里经商挣钱……但问题是,她混迹的江湖根本不是这个玩法,而且她也不需要买黑社会什么帐,无论国内还是国外——作为“狼群雇佣兵团”和“鬼龙雇佣兵团”最尊贵的vip贵宾,如果她乐意的话,在缅甸发起一场小规模战争都没问题。
好比海洋上航行的战舰不会知道什么是洪湖水浪打浪,张倩椒既没兴趣也没功夫更没有必要去操心国内黑帮古典而繁琐的内部制度——虽然她有很好的了解途径。
官少撕掉贴在右手虎口上的“创可贴”,吐出口中暗藏的半面剃须刀,抬腕张嘴,又给精灵姐姐看了一回稀奇。
“还有没有?还有没有其它暗藏着的漂亮纹身?”张倩椒坐直身体吹了个清脆的口哨,够隐秘的,手颌位置的插翅飞虎刺青,舌苔上的灵蛇缠剑纹身,若不是他主动交代谁能发现。
“荒谬!太荒谬了!”官帅帅心口闷的就像一只高压锅,一股热血直往脑门上乱冲:“我们红纸扇只是教授面首床上功夫的教官,要是这样也能划拨进收金卖身的男宠行列,那奉旨填词的柳屯田,岂不也能算作倚楼卖春的妓女!谁让他专门写词牌交给妓女时时吟唱的!”
船上登时一片鸦雀无声。
官静的咆哮就像在船头扔下了一颗云爆弹,将赏心悦目的歌舞全部轰平炸灭。
“床上功夫”!
这个粗俗直白的暧昧词汇,不光是张倩椒听见了,那些丝竹弹唱的白衣女子也个个都听见了。一张张惊愕中静止的如花俏脸……一个个僵硬不动的窈窕身躯……倘若不是远去的风景和船头剖分的水浪仍然保持原样,时间就像陷入了停滞不前的沼泽。
这个美男子还精通床上功夫?他还能教授面首床上功夫?
所有的女孩一个接一个涨红了脸,不约而同地用一种非常特殊的目光,聚焦这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红纸扇。
“你,你,你还练过床,床……”精灵姐姐白皙娇嫩的如花美颜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绯色红绸,像是看到一个变形金刚似的看住了官静,期期艾艾半天,还是没好意思把“床上功夫”完完整整说出口。
“怎么了?精通床上功夫犯哪条王法了?”官静没好气地反口相诘:“专业是专业,职业是职业,专业和职业如果可以混为一谈,考古学家岂不是个个都是摸金校尉?剥开虚浮的外衣,床技和考古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一门专业学问?深入研究和掌握一门专业学问难道也是原罪?”
“对不起——”张倩椒噗嗤一口笑:“我爸没和我说这么详细……他只告诉我,你们是一个面首帮会……我真不知道你精通那个功夫……还是传道受业的教官……”
官少楞住了。
张凤翔这个老混蛋居然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很酷的本事。”精灵姐姐调皮地端起酒杯,当当碰杯:“恰似……为你的特殊本领。”
“给你笑话了吧?”静哥儿深呼吸。
“傻瓜!谁笑话你了?”精灵姐姐轻垂螓首,用袖子遮住酒杯,很秀气却又很干脆地消灭掉了满满一杯琼浆:“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别说你不是,就算真的是面首又如何?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会成为那种人的,那双写满骄傲的眼睛,只有铁骨铮铮的风云男儿才能拥有。”
“都说了不是!白相人是白相人,红纸扇是红纸扇。”官静扫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道:“作为专业男宠,白相人对如何勾引女人有自己的独门技巧,我们红纸扇哪懂那个,我们只精通……” 说着说着他说不下去了,只能耸耸肩膀,一阵摇头苦笑。
精灵姐姐咬着玲珑饱满的嘴唇,笑成了一朵美丽的流云。
周围奏乐伴舞的漂亮女孩全都忘了自己的任务,一窝蜂地簇拥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她们的耳朵个个竖得比倩姐还尖锐,官帅帅说的话一句没漏,全被她们记下了。经过短暂而小声的讨论,这帮小蹄子一致认为:倩姐的这个大帅哥朋友根本不需要去学怎么勾引女人,因为他长得实在太英俊太迷人了,若是将他这身丰神俊朗的条子给了马文才,梁山伯八辈子也没希望变蝴蝶。
冷场,彻底冷场。
张倩椒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亮晶晶的美眸偶尔撇向官静,却就是不说话。
如果不是身处船上,官静一定会找借口滑脚,逃离这个令他尴尬的活地狱。只可惜这里四面环水,碧波无尽,纵然他的游泳技术再厉害,也没办法玩出一出水遁**——值得一提的是,之所以他会有一身相当不错的游泳本领,也是因为床上功夫的需要。水中**,可是所有环境中,对床技难度系数要求最高的绝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