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慧这时候抬起头，看了一眼楚墨，然后说道：“这件事，我记得我好像是和你说过呢？”

楚墨笑笑：“是啊，不过那个神算老人说，所有的符文生命，还是想着要回到自己所在的那个世界的。”

楚慧摇摇头：“我就不想回去，我已经完全习惯了做一个人类。”

说着，她抬起头，看着楚墨：“哥，可能在很多人想来，符文生命之于人类世界，就像是人类之于画中世界。若是人类进入到画中世界，只能以一种平面的方式活着，那得多难过啊。所以，他们会这样去推想符文生命在人类世界的状态。”

说到这，她微微一笑：“其实这种想法和推断，怎么说呢，也不能说是就错了。一开始，肯定是不习惯的。因为双方的存在方式，有着巨大的区别。可有一个词，叫做习惯。我想，这世上，最擅长习惯的生灵，应该是人类才是。不管在任何地方，他们总能用最短的时间，去习惯周围的环境。这一点，在作为符文生命的时候，我多少有点不理解。不过，在成了人以后，我就明白了。的确是这样的。”

楚慧接着说道：“我在创造出机械文明的那个时代，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符文生命。所以，我那个时候，并不快乐，因为任何智慧的种族，都很想要弄清楚一件事情。”

楚墨点点头：“我来自哪。”

“是的，我要到哪里去，这个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因为若是能一直保持着清醒的记忆，去哪根本无所谓。若是不能保留着连贯的记忆，去哪有有什么关系？”

楚慧微笑着，过来给楚墨倒上茶，然后说道：“但来自于哪，还是很想弄清楚的一件事情。在遇到了哥哥之后，心里面就有一种声音，在不断的提醒着我。若是想要知道来自于哪，那么……跟着这个人类，肯定是没错的！但我却没想到，后面自己身上，竟然会发生那么严重的变异，差点就威胁到了哥哥。还好哥哥厉害！”

楚墨忍不住笑起来。

楚慧也笑起来，有些感慨的说道：“终于知道了自己来自何方，不过，我到时候，却突然间发现，知道了自己来自何方之后，并没有特别强烈的想要回去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随着我在人类世界的岁月不断变得更长……它在不断的变淡。到如今，已经几乎彻底没有了。如果说还剩下那么一点点，最多，也只能说是对那个世界的好奇。因为对我来说，人类世界，才是我真正的家园。那个世界，只是我的出生地。”

楚慧有些动情的看着楚墨：“如果说着世上，真的存在着能够威胁到哥哥的符文生命，那个变异了的我……我觉得应该算是一个。”

楚墨点点头，当年离开的那个楚慧，就曾经说过，他们会来找你的！

那个楚慧口中的他们，如今想来，应该就是神算老人口中说的那些一直隐藏在暗中，默默蓄力的那部分符文生命。

“那些符文生命，都没有选择跟人类融合，也没有选择变化成人类的样子生存。所以，它们直到今天，依然是最原始的那种形态。他们对这世界的威胁，依然很大。”楚慧看着楚墨说道：“这些年来，其实我也一直都在研究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有一点成果了。但之前一直没有对哥哥说，也没有拿出来。是因为我有些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