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沙漠,已是下午两点,秦西岳一个人窝在宿舍里,床上铺满了纸片。见面头句话就说:“水位又降了不少,12号区的苗保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车树声怔在了门口。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3号区和4号区的盐碱度又增了3个点,水位再下降,这两片林怕也保不住。”
“不会吧……”车树声说着,双腿一阵软,坐在了门口的沙子上。
“树声,情况比我想的还要糟啊!”秦西岳也从椅子上挪开身子,像沙漠的农民一样,身子一蹙,蹲在了车树声面前。
两个人就那么望着,不说话,也不知该说啥,望了好长一会儿,秦西岳才道:“让你来,就是想问问,关井压田,你还反对吗?”
一句话,就把车树声难住了。良久,他都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是反对过,也怀疑过,可他没想到现实会这样。这沙漠,咋说没水就没水了呢?如果真要是3号区和4号区的林子都保不住,这井,怕关不关都已无所谓。那么,眼前这来之不易的一抹抹绿色,就真的成昨日风景,永远地消逝了,沙漠所这些年的努力,包括那些个课题,还有什么意义?
“得想办法啊——”几乎本能地,他就说了这么一句!
“树声,我也急啊。不瞒你说,前些日子,我都犹豫了,心想这关井压田,没准真就提错了,提过激了,现在看来,不光是要关井压田,怕是这人,也得往外移,再不移,这儿又多出一个罗布泊来——”
“罗布泊——”车树声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这个下午,沙漠所这两位专家,窝在闷热的宿舍里,再次从头到尾,将一大堆实验数据核实了一番,核实到最后,两人都被数字吓住了。按这个数字,怕是用不了几年,眼前这一片天地,还有沙漠里远远近近的村庄,就都黄沙茫茫了。
后来,秦西岳从床底下拿出一堆信,递给车树声。这些信有的是直接寄给秦西岳的,有些,是沙县人大还有河阳人大转来的,内容却都一致,都是冲着关井压田。有两份,写信者是政协委员,他们质问秦西岳,简单的关井压田,能否达到治理流域的目的?关井压田后,农民怎么办?沙漠里三十万人口靠什么生存?还有,流域综合治理为什么不从源头上抓起?粗暴地关井压田,是否证明**的无力或无能?建言者是否太一相情愿,关几口井,压几十亩田,就把胡杨河流域救了?
连着看了几封,车树声就已清楚,秦西岳犯了众怒!写信者不光是沙漠的农民,他们来自不同地方不同领域,有农民、学生,也有大学教授、水土保持专家,他们异口同声否定了秦西岳这一思路,尖锐者甚至批评,秦西岳有讨好**之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共4页